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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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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喇叭响,她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那般,睁开了双眼。 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她奋力推开了他,大喊道:“别这样!我不爱……我不爱你!” 瞬间,空气像是凝结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浓烈的情欲顿时消散,看着双颊酡红,气息急促的她。 “我……”黄诗昀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才刚结束了一段荒腔走板的感情,什么都还没厘清,她不能用这种心情来回应他的心意。 可他是如此积极,热情得像是一团火焰,几乎将她吞噬,让她一时冲动说出那句话。 半晌,体温渐渐冷却下来,陈佑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靠上前,像是要搂住她。 她警觉地往后贴在门上。 “别那么紧张。”他淡淡地说道,双手探进她的衣服底下,替她将背扣扣回去,“你不愿意,我不会硬上。” 他温柔得几乎让她心碎。 摸了摸她的颇头,他在她的发际落下一记轻吻,“我先回公司,你记得吃点东西,晚点打给我,你有我的号码吧?” 她轻轻颔首。 陈佑祺没再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门被关上的声音令她双膝一软,跪坐到地板上,泪水瞬间像珠串般滚落。 相较于他那灼热的拥抱,现在她只觉得冰冷,空洞,而且痛彻心扉,她忍不住跳了起来,直追出去。 “陈佑祺!”她大叫。 他听见了,脚步立刻顿住,停在底下的楼梯玄关处,回身见她脸上挂着泪珠,怔愣了下。 “你怎么又……” 语尾来不及说出口,她奔了下来,脚一踮便吻住了他。 他受宠若惊,像是在地狱里又被召回天堂,一吻结束,他俩额抵着额,温热的吐息交缠。 “哭什么?怎么又哭了?”他以指腹抹去了她的泪痕,从来不知道她的眼泪可以这么丰沛。 “你能不能……”她哽咽了声,还是强迫自己把话说出口,“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他一笑。“那种东西,你要多少我都给。”虽然不是很明白她需要时间的原因,可他还是给了承诺,“我答应你,在你还没准备好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因为“我不爱你”这种话,他这辈子听一次就够了。 一次就够了。 半夜,陈佑祺惊醒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敢相信他竟作了春梦,这是他过了青春期之后,首次经历如此梦境。 他梦见自己在浴室里要了黄诗昀。 他掀开棉被,翻身下床,浑身汗水淋漓,身体烫得惊人,他甩甩头,打开床头灯,看了眼上头的闹钟。 凌晨两点多。该死,完全睡不着了。 他索性脱去汗湿的上衣,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毛巾与衣物,打算进浴室冲个澡,当他走到房门前,扭开门锁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他愣了愣,这种时间谁会打来?他一瞬间以为是黄诗昀,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 手机萤幕上闪灿着“陈士勋”三个字。 这让他更加困惑,三更半夜的,二哥打给他做什么? “喂?”他接起。 “佑祺,现在来医院。” “啊?”他皱了眉头,“你是说士诚那里吗?” “对。” “干么?” “爸在加护病房。” 一听,他顿住。“什么?!”他还以为父亲在楼下睡觉。 “来就对了。” “……好,我马上过去,十五分钟就到。”收了线,他澡也不洗了,随意套件高领毛衣,拿了车钥匙就急忙出门。 “到底怎么回事?” 一赶到加护病房外,陈佑祺便见到二哥与母亲坐在那儿,满脸焦虑。 见到他来,陈士勋立刻站了起身。 “爸呢?”他问。 “还没醒。”陈士勋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声。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好端端的在楼下睡觉吗?”他困惑地转头看着椅子上的母亲。 蒋翊玲摇摇头,道:“没有,他九点多又出门去事务所了……” 陈佑祺突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便换了个问题,“所以呢?现在是什么情形?” “士诚说是太疲劳,有轻微中风的症状。” “太疲劳?”他望向母亲。 她静了静,抹抹眼角的泪水,“最近案子很多,他又不太信任事务所里那些年轻律师,我有跟他抱怨过了,可是很多案子他还是坚持自己来,每天都忙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 陈佑祺怔住,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你们怎么没告诉我?” “你爸叫我别拿这些事情去烦你。” “啊?”他皱眉,不可思议地嚷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一下叫我继承事务所,一下又说不拿事务所的事情来烦我,他到底是想怎样?” “你别那么激动。”将翊玲站了起来,按了按儿子的肩,“你爸那个人就是这样,虽然想要你接他的事务所,可他还是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他当初就不该送我去法学院!”他烦躁地抬手爬过发丝,怒气无处宣泄,从以前就是如此,家里的事情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就算要找人负担责任,他也是最后的一个被考虑的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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