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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靖一脸愕然,他还是以日文回答,怡靖心想,糟糕,这帅哥竟然听不懂英文,怎么办?她着急地对他比手划脚的,她学过手语,以手语问他:“你到底要上哪去?”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他根本忘记自己说的全是日语。

  她见他太难沟通了。心想,算了,别问他了,把他载到淑德工作的饭店,淑德日语呱呱叫,就由她解决这事好了。接着她又犹豫起来,不行啊!不行,不行,淑德不知道我溜出来上班,尤其做的又是这种她不认同的工作,若让她知道她一定会大骂我一顿,她一边想一边开车,一边想一边回头看他。

  他原本坐在后座,见她怪怪的,开车也不专心,便以英文问她:“嘿!小姑娘,你有没有驾照?”他说话速度过快。

  怡靖目瞪口呆,不知他在说什么,心想反正他也听不懂中文,干脆骂他出气。

  她原本是医院的护士,和秦正良交往了五年,正准备论及婚嫁,谁知院长的女儿绿倩也爱上了正良。她的个性向来最讨厌竞争,尤其她是个孤儿,没家世背景,凭什么和绿倩争呢?她把决定权丢给正良,正良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殊不知她是不想妨碍他的前途,娶了绿倩他马上平步青云,当上院长指日可待,娶了她呢?再苦熬二十年也不一定有希望当上院长。

  就这样她被抛弃了,连带的丢掉了工作——她最爱的护士工作。

  她心情烦闷,每天在家里拼命吃、拼命睡、拼命想忘记秦正良,但越是想忘越难忘,她不否认自己的确是自暴自弃,心想,反正也没人爱她,无所谓了,管她变胖变丑变痴呆,正良又不会回头。那她做什么都没关系了。

  和她一块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庞大魁这礼拜出国去了,他把车子交给她,要她帮他保管,今日她充当司机载他到机场。

  大魁说;“你现在失业,一定很无聊,这车你拿去用,等我回国你再还我,喂!别让淑德知道我把车子借给你,免得她哇哇叫,你又是有名的糊涂蛋,车子小心开,万一撞伤我的生财器具可要照原价赔啊!”

  她白他一眼,骂道噜嗦,就叫他滚了。

  开车这简单的工作,她一定可以胜任的,她这么想。

  外头大雨唏哩哗啦的下着,是做生意的好时机,她傻呼呼的跟着计程车候等站的车队慢慢排,没想到接到的第一笔生意,就和客人鸡同鸭讲。

  她从后视镜偷瞄他,心想,听不懂中文。哈!最好,她清清嗓子骂道:“喂!喂!我说你啊,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她笑眯眯的骂人,露出她那锐利的虎牙,一脸甜蜜。

  长岚一听,愣住了,他睇着她,不明白她为何骂人,突然望了窗外一眼,大雨,唉!可恶的雨,令他一时忘记自己身处异地,不是在日本,他拍拍脑袋,他刚刚一定对她说日文了,难怪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肯定是听不懂了,只要下雨,他脑海里就会浮现樱子的影像,脑子就模糊了起来。心灵的伤口已愈合的地方隐隐作痛着。

  她继续开车,他知道她一定以为他不会说中文,所以才胡言乱语。他故意以英语说:“带我到Hotel。”

  她点点头。以莺啼婉转的语调欺负他。“像你这样帅呆了的男人,一定让很多女人伤心,你是不是恶魔投胎的啊?”她以中文说得像诗一般。

  他故意一脸镇定面无表情,心想,从没遇过这种女人竟然敢开他玩笑。在公司里人人见到他就迫不及待的闪开,没人敢和他说半句愈越身分的话。

  而眼前这个女子,她和他所认识那些深受礼仪束缚的女子完全不同,即使她说话的样子鲁莽无礼,他仍能感受出她那与众不同的特质。

  他嘴角漾起浅浅的涟漪,心想,你想捉弄我,很好,看谁捉弄谁。

  他以英文问她:“你开计程车多久了?”

  怡靖心想,要胡言乱语就胡言到底好了,以英文答:“我开计程车十年了。”

  “十年?不会吧,你看起来这么年轻。”

  怡靖噙着笑,她好久没这么轻松的和人交谈,因为失恋的关系,她近来常常三更半夜躲在被窝里哭。

  恨自己为何是个孤儿,白天见到淑德时又装出一副很好的样子。仿佛已能面对现实。

  淑德说:“你要哭就大声哭,别憋着,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放走正良这样的好对象,是我啊!绝对不成全他们。”

  怡靖眉头纠结,无可奈何地说:“难不成还用绳子绑着他?”

  淑德理直气壮地说:“是我就会。”

  她不会,怎么也做不出来。

  在家闷了半个月,除了淑德以外,无人可诉苦,她真的闷坏了,见了这么个日本帅哥,她很高兴和他胡言乱语,欺骗陌生人可是很大的乐趣呢!

  她柔媚的俏脸闪过一抹慧黠的光彩。“我今年三十二了,两个小孩的妈,老大五岁,老二三岁,老公死了,肺癌,抽烟抽太多了。我得养儿子和我婆婆,我又没一技之长,什么都不会,只好开计程车。”

  这段话,她是前天晚上看电影学来的,她的英文会话全靠看电影学来的。

  他望着她,半信半疑的,心想,她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也不像两个孩子的妈。

  “你看起来很年轻,做这一行不怕遇见坏人吗?”

  她继续胡说:“我跆拳道、柔道、剑道,样样精通。坏人我不怕。”

  “是吗?如果碰到武功高强的坏人呢?或者那人有枪,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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