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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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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给我磕头认错。”她指着赵海儿,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唯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火气。” “我没错,为何要给你磕头?”赵海儿一听到她不合理的要求,立刻拒绝。 “赵海儿,”骆军面色一沉,“小女如今给你梯子下,你还不知进退?” “我……”她还想提出质疑及抗议,可一转念,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下。 骆军好歹是个总捕头,说出口的话应不至于反悔,若他承诺事情就在她下跪道歉后结束,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虽说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为了不让封天铎为难,不给封家添麻烦,她个人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捕头,是不是我给骆姑娘磕头认错,一切就此结束?” 骆军瞥了骆依依一眼,骆依依点了点头。 “是。”骆军说:“小女只求一个公道,你给了,她便不再计较。” “好。”赵海儿想都不想,“我跪,我磕头。”说着,她便要屈膝跪下。 “海儿……”封天铎心知错不在她,心里十分不舍。 他很清楚是骆依依恼羞成怒,存心找赵海儿麻烦,才会生出这些事来。按理,她应该冲着他来,可她却找上了无辜的赵海儿。 “没关系。”赵海儿微笑着看着他,“我只想赶快了结这事,然后回家去。” 说完,她便双膝落地。 “慢着!”骆依依喊得有点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爹,如果有人养了一条狗,狗却在外面咬伤人,该如何定夺?” 骆军未多想,“当然是罚主人。” 骆依依一听,唇角一扬,“赵海儿是封家丫鬟,可以说是封家养的狗,如今这条狗咬伤了我,受罚的自该是未尽到看管责任的主子。” 此话一出,骆军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面色犹豫,深觉不妥。“依依,你……” 骆依依笑视着封天铎,“封少爷,你的狗咬伤我,该是你向我赔罪吧?” 闻言,赵海儿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上来了。“骆依依,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侮你,如何?”骆依依盛气凌人的大吼,“我不要你这卑贱的丫头跪我,你不配!” 其实她是想“男儿膝下有黄金”,封天铎必然不会为了一个区区下人下跪,如此一来赵海儿肯定会被判刑,封家自然不会接受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即便为妾也不可能。 那么,她就可以拆散这两人了。 她骆依依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赵海儿这臭女人,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封天铎脸上看不见沸腾怒意,也看不见一丝卑微惶惧。 他知道这事要了,他是关键。 他没犹豫,在大家还未做出反应之时,便已屈膝跪下,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赵海儿。 她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这样的他竟为了保她,想都没想就在骆依依面前跪下。 她太震惊、太难过,以至于眼泪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便盈满眼眶。“不,大少爷……” 骆军万万没想到他会跪得这么干脆,不禁瞪大了眼,惊疑不解的看着他。 而骆依依先是惊讶,然后觉得愤怒。她想不到封天铎堂堂一个大少爷,竟为了一个丫鬟向她下跪认错,磕头道歉,证明了在他心中,她比不上一个丫鬟重要,这让她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骆姑娘,我给你磕头了。”封天铎毫不迟疑的对着骆依依磕了一个响头。 他打直上身,抬起头时,赵海儿看见他光洁的宽额上有一个红印,心疼得掉下眼泪。 “不要,不……天铎……”她难过又愤怒,不自觉的直呼了他的名字。 她恨自己的冲动。如果她忍下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她为什么不忍?为什么让他为她受这种委屈及羞辱? 封天铎直视着神情略显惊慌的骆依依,“骆姑娘,我再给你磕第二个响头。” 说着,他又低下头。 就在他的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时—— “且慢!” 所有人朝声源望去,一名高贵雍容的妇人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侍从及婢女,正是城守夫人高氏。 “城守夫人?”骆军一见她,惊疑全写在脸上。 高氏慢慢的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情绪。她看看骆军、骆依依,再看着跪地的封天铎及泪流满面的赵海儿,问:“骆总捕头,这是什么闹剧?” 骆军恭谨禀报,“夫人,那名封家的丫鬟打伤了小女,所以……” 话未说完,高氏已笑出声,“不过是两个孩子打架,总捕头竟闹到公堂上?” 闻言,骆军微怔。 “听说骆总捕头的千金自幼习武,怎会打输一个干杂务的丫头?”高氏笑视着他,“大人,此事若是传出去,你不怕让人看笑话吗?” “这……”高氏这话说得有理,教骆军一时无言。 “封大少爷,起来吧。”高氏说着的同时,伸手拉了他一把。 封天铎站起,疑惑的看着突然现身在这里的高氏。“城守夫人?”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她一笑,“我本要到珍满楼用晚膳,却听令弟提起此事,所以便来这儿瞧瞧究竟,没想到……”说着,她睐了骆军一眼,“却看见这一场闹剧。” 听她左一句闹剧,右一句闹剧,骆依依心里很不是滋味,“城守夫人,封天铎放任他家里的丫鬟攻击我,这不是什么闹剧。” 高氏气定神闲的看着她,“骆姑娘,你并非官吏,令尊由着你在这公堂上嚣张便是闹剧。” 此话一出,骆军不由得汗颜。 “骆总捕头,听闻你非常宠爱这个小女儿,但宠归宠,绝不能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骆军急忙为自己辩驳,“夫人这话重了,我绝对没有假公济私。” “既然如此,就该让赵海儿受公平的审问。”她神情凝肃,“要封大少爷下跪磕头,根本是私刑,不是吗?” “这……”骆军有些无措,不因高氏的身分,而是她说的都是道理。 “事情因何而起?”高氏问。 “是赵海儿攻击我!”骆依依恶人先告状。 “她有任何攻击你的理由吗?”高氏直视着她。 “她……她因为我爹向封老爷提亲之事,对我不满。” 高氏冷然一笑,“据我所知,封大少爷为了她婉拒了这门亲事,对吧?这么说来,她是赢家,又怎有不满寻衅的道理?” 骆依依顿时哑口无言。 “依我看,是你不满寻衅,而不是她吧?” “不是的!”骆依依激动反驳,“是她先激我!她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要教训她而已!” “所以说,你先动手了?”高氏试探的问。 “我给她一耳光算是便宜她了!”骆依依冲口说出。 此话一出,骆军神情铁青,因为女儿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而骆依依自觉说错了话,神色惊慌不已。 “总捕头可听见了?”高氏淡淡一笑,“是令千金先动的手,在我看,赵海儿不过是出于自卫,令千金受伤,只能说她学艺不精。” 高氏这番话教骆氏父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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