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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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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离开小套房,她立刻追出去,躲在门边,看着他进电梯。 “再见,易先生,再见……”要快点再来喔,她会很认真地想念他。 易文匆匆出了大楼,招了辆计程车直奔马偕医院。 到了急诊室门口,冰凉的冷气当头吹来,他被钱娇娇迷得晕陶陶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啊!”他惨叫。“我忘了跟她要电话号码,也忘了跟她约时间了!”他怎么这么笨啊?猪都比他聪明! “钱娇娇——”导演的怒吼再次响彻片场。 钱娇娇不停鞠躬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那台被她失神撞倒的摄影机,导演额冒青筋。“你给我滚远一点——” “是,导演……”她躲去角落画圈圈。 呜,她也不想失魂落魄啊,可是她想易文嘛,他说会再去找她,都过了三十六个小时了,还不见他的踪影,她心头像有只小蚂蚁,吃睡都不安宁。 要不是不工作会没钱,她真想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家里等他再度光临。 她现在人在片场,心却留在家里等着他,好怕他会在她出门时去找她,然后……他们又错过了。 “喂,导演叫你呢!”林珊撞了下钱娇娇。 “什么?易先生来了?”她满脑子只有易文。 “你发什么瘟?当自己在拍《色·戒》啊?” “我……”恍然回神,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清醒一点,钱娇娇,你不想在演艺圈里混了吗?为了当演员,你吃了多少苦?家人不谅解你,逼你放弃,你都忍下来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你成为一名演员,加油! 她深吸口气,才想问林珊找她做什么,林珊却突然拉着她,和灯光师、造型师一大群人跑向休息的巴士。 “哇靠,快闪。” “闪什么?” “易大恶魔。”林珊指着一个全身上下包得密密实实、像个暗夜怪客的男人。 “那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个东西。”终于跑到巴士前,林珊却哀怨地发现车里已经客满了。“他妈的,也太背了吧!!制作人,你跟着我们这些小人物躲什么?” “躲秽气。”制作人翻了个白眼。 唯一搞不清楚状况的只有钱娇娇。入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以全副精神去琢磨她的龙套角色,哪怕只是演一个丫鬟,都让自己的骨子里刻入为奴的谦卑。 因为太专注于角色的揣摩,她不太关心业界的八卦,没听过“易大恶魔”的称呼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恐怖,让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瞧,拉着她跑的林珊浑身冒冷汗呢! “你没听过易大恶魔的传闻?” 钱娇娇摇头。“易编剧总知道吧?” “他那么有名,谁不晓得?”钱娇娇也是易编剧的粉丝,可惜她太渺小,而他太了不起,又异常低调,让她始终无缘得见偶像一面。 “易大恶魔就是易编剧这个怪咖的绰号。他很少露面,不过每次出现都包得像颗粽子。据说他长得很帅,可惜没几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林珊解释。 台湾长寿剧的历史很长,什么“XX龙卷风”、“XX不计较”、 “XX的媳妇”,一拍就是几年,总有几出戏不幸遇到编剧生病、出意外,或者压力太大写不下去的,这时,续编的人就很重要了。 一般有点名气兼脾气的编剧不爱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毕竟接下来的戏收视率若好,功劳不一定会算到续编者身上,但收视率跌了,保证矛头都指向续编者。 易编剧是编剧界中的怪眙,他从不在乎帮人家续编,只要故事对了他的胃口,不给他钱,他都照写。 偏偏他经手的戏,至今只有涨、没有跌,加上他出身豪门,不看重金钱,因此想要他的剧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但这是破坏市场行情,如果每个编剧都像他这样写“兴趣”的,每年要饿死多少个编剧? 再说,易编剧只有一个,每年产量有限,往往十个人跟他要剧本,九个要失望。 所以欣赏他的人很多,但嫉妒他、痛恨他的人更多,那些家伙整不到他,就拿他亲近的人开刀。 曾经有几个刚入行的演员不知情,跑去巴结他,希望他为他们量身打造一出能让人一炮而红的戏剧,结果被他的仇人整得连演艺圈都待不下去。 从此,“易大恶魔”的称号就传开来了。没有几点斤两的人别妄想靠近他,赌一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因为那不会让他们成名,只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所以……”林珊慎重又严肃地警告钱娇娇。“除非你想退出演艺圈,否则千万别跟易大恶魔扯上关系,明白吗?” “如果已经扯上关系了呢?”钱娇娇张着嘴,粉嫩的脸蛋惨白,眼睛直盯着从远处走过来的导演和易大恶魔。 她视力好,别说易大恶魔只是戴着墨镜、围上领巾,就算他再罩一顶帽子、穿风衣,把全身都包起来,她还是看清了那张如同清风揽满春意、卷起漫天落花般的俊美容颜。 那是易文,她心心念念,始终难忘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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