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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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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他给雪凝的折磨又算什么?他将前科累累的女毒枭比为云雪,却把温柔多情的雪凝视若污泥,不但枉费了他的真心,也徒劳了雪凝的受罪,雪凝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然而现在才发现全都是闹剧一场。 “当初不说,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他受伤的看着父亲。 “不忍见你执迷不悟,我才改变主意决定告诉你。”张启华叹了口气,“阿让,我知道你气我独断决定你的婚事,但是我无汁可施。况且雪凝的父亲生前属意你娶雪凝为妻,我看雪凝亦是个好女孩,才会执意如此。” “现在告诉我又怎样?”他隐忍着满心的燠恼,冷声说。 “忘记眉儿的事,把雪凝接回来吧!她才是你该疼爱的女人。” “即便我承认自己现在爱的人是她,也挽回不了许多事了。”张让颓丧的起身,捏着那叠资料揪心离去。 雪凝,对不起……他不断在心里说着。 第八章 三年后 到异乡开启她人生的另一个开始,徐雪凝放下过去的一切,一心一意在琴艺上力求臻至完美。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虽然她不是年少一鸣惊人的音乐家,不过在她的努力下,她的琴艺渐渐受到肯定,在乐界更是渐受好评。因此才会有今天伫立于舞台上的徐雪凝。 每一次的表演,她总是尽情展露她的感情,在每一首曲子中沉溺、游走。 在淋漓尽致的演出后,徐雪凝拎着裙摆姿态婀娜的往后台走去。 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当她站在台上,总会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表演时因为专心还浑然未觉,可是只要曲终一站立在舞台前,那股感觉就更加明显。 “雪凝,Perfect!”经纪人巩华俊竖起大拇指在后台迎接她。 “谢谢。”她浅浅一笑。 走进休息室,她脱去脚下的鞋,然后拭去脸上的妆。 “先休息一下,待会送你回去。”巩华俊站在她身后说。 巩华俊是表姨介绍的最佳经纪人,因为徐雪凝的小表姨在美国定居已久,本身亦是修习钢琴的她对于这圈子里的事情特别清楚,因此徐雪凝的经纪人也是精挑细选的。 “华俊,后台走廊怎么老会看到一个人背着徕卡相机晃来晃去?”那人的身影有点熟悉,打扮却陌生的紧,这样的差异引起徐雪凝的注意。 “喔,Celine介绍的,不是跟你提过,表姨说要把你每次演出的片段好好记录下来,所以我找了一个技术不错的华人摄影师,顺便拍你的宣传照。” “表姨的话你还当真!”她啼笑。 “大小姐,我能不当真吗?你是我的主子,表姨是幕后的主子。” “嘴碎。”她从镜子里睨了他一眼。 “不过那家伙很性格,总是拍了照就走,每次我要跟他攀谈几句,他都不大甩我。”巩华俊食指抠着耳朵。 巩华俊是个“圈内人”,只要看到气质出众的男人,他就会跃跃欲试。 “华俊,你一定是吓到他了。” 吓?他在徐雪凝身后不断的照着镜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也许不是圈内人。”她提醒道。 “那倒是真的,他看来是不错,就是同志气质少了些。” 徐雪凝拭着脸上的卸妆水,但笑不语。 “雪凝,下个月初我接了一个台湾的邀请,你先休息个几天,再来可得准备动身到台湾去。” 台湾?徐雪凝停下手上的动作。 上个礼拜,她才从加拿大回来,下个月她又要马不停蹄的离开,只是,这次的地点,让她的心忽的灼热起来。 那是她的故乡,曾经有她敬爱的父母,有她仰为天地的丈夫,有她惟一知交的好友,但是除了好友还维持联络,其他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现在台湾还可以称之为故乡吗? 忖度半晌,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亲,还有陈妈、老陈,以及她的好朋友裴君右。 “我知道。”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这一次,她要勇敢的回家。 早春的台北。 国家音乐厅里,衣香鬓影、座无虚席。 徐雪凝一袭黑丝绒的礼服,在万人注目下弹奏出一曲又一曲的乐音,时而清脆激昂,时而轻柔灵巧。一会儿是雨过天晴云破的豁然开朗;一会儿又是乌云雷鸣暗沉的山雨欲来。 她弹得全心投入,台下的听众们亦如痴如醉。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的流动着,那流畅的姿态如行云流水般怡然自得。 贵宾席上一双如豹的眼瞳紧盯着她不放,连她专注的蹙眉、低笑,那双眼睛都如数捕捉。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她优雅的收拢双手,台下的观众抱以如雷的掌声。她习惯被这样的欢声雷动所包围着,脸上并未露出一丝窘迫、羞涩。 徐雪凝姿态款款的走上前,双手微拉着裙摆,对着台下无数的观众敛眸微笑。 在轰隆隆的掌声中,敏感的她强烈感受到一道强势的目光,那种被注目的感觉在每场的演奏会里都曾出现,她始终以为是偶尔出现的狂热乐迷,然而那感觉就数今天最为强烈,强烈得让她几乎呼吸困难。 她抬起眼眸,翘首远眺着,出于本能的在席中逡巡,她想逡巡这双深具魔力的眼睛的主人到底是谁。 就在万头聚集的贵宾席中,她毫无预警的见到了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再看到的人。 那人目光如炬,定定的销定她。 两人四目交会,徐雪凝的心跳宛如雷鸣,剧烈得几乎让她几乎招架不住。 最终,她握紧拳头,用深呼吸平复震惊,佯装无事的旋身正准备离去,一名翩翩男子捧着一束鲜花,表情甚是别扭的上台。 是好友裴君右的老公,樊孝昀。 见他不自然的抓着花,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必是被君右临时抓来献殷勤,所以手足无措的有趣。 方才的压迫被这插曲和缓不少。 “谢谢!”徐雪凝接花束,并小声问,“献花不献吻吗?”存心捉弄人。 但见樊孝昀脸色僵硬的往台下太座的位置一瞥,没想到他妻子正用一种鼓舞的目光催促他献吻,樊孝昀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冲动答应上台献花。 “对不起,冒犯了。”樊孝昀心不甘情不愿的执起徐雪凝的手,很绅士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落荒而逃。 台下的裴君右跟母亲为之气结,责难樊孝昀的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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