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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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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不住的发抖,心一急,隐忍多日的压力逼出了无助的眼泪,她哭得抽抽噎噎的伤心不止。 而消失两个小时的杨惟出现在杨东的丧礼上,他低调静默的在一定的距离外看着,扯掉点滴贴有胶带的双手紧紧交握,目光牢牢的定着前方,这是一场冷清的丧礼,杨东就这么孤单的走了。 “阿东,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一定要揪出幕后操控的人来告慰你,至于杨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丧礼终末,杨惟奋力推着轮椅缓缓转过身去,低调得仿佛从未来过。 “这个时候你不该跑出来的,至少在嫌犯尚未逮捕前。”汤镇权阻挡在他的轮椅前。 “我来送杨东,没想到还是让你找到了。”他苦笑。 汤镇权可以体会他的难过,接过手,推着他与留在车上等候的马特碰面,两人合力将他送上车子。 “麻烦你们送我回公寓吧!我不想回医院。” 汤镇权没有拒绝,直接把车子驶向公寓。 一路上,杨惟主动和他们讨论起案情,理智得恍若只是在闲话家常。 “你有联想起任何人吗?” “没有,当时外头下着雨,我在行进中的车子里看一份关于凯尔各股东的持股比率文件,一辆车子突然失控撞上来,我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随即响起几声枪响,我听到阿东痛苦的求救声音,可我当下头痛得昏了过去,谁也没看见。”他这几天总是反覆的回忆着出事的那一天,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现场找到的子弹很特别,是KTW金属孔子弹。”马特说。 “KTW金属孔子弹?”杨惟不懂。 “那些子弹是铁氟龙做的,周围有一圈防水用的红色亮漆,这种钢孔子弹在维吉尼亚州是违禁品,杀伤力极大,即便是雨天也不影响它的威力。” “最近公司内部忙着重新挂牌上市,也在进行重回凯尔董事会的部署,除了这些事情容易引起旁人不满外,我想不出有什么会与人结怨。” “裁员呢?” “我不知道。”一般离职员工如果只是因为裁员而挟怨报复,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火力的武器?杨惟认为是有心人士想阻挠他重回董事会比较有可能。 “马特,现在那些KTW的子弹就是我们的线索,或许依据子弹来追查,可以掌握到可疑份子。” “嗯,我知道了。” 第十章 知道杨惟已经安然回到家中,项蓓心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暂时放下,没有丝毫的喘息,她旋即又马不停蹄的从医院赶回住处。 她十万火急的进到房子里,只见杨惟沉潜的坐在客厅正中央,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腿上还搁着她的珠宝盒——那只藏有铜钥匙的珠宝盒。 “你……”他怎么会发现这个珠宝盒的? 未等她问出口,他就捻起钥匙,阴恻的挑起嘴角,“原来就是你,黄花梨柜的主人。” 她跨了几步上前,“你怎么会知道?你擅自进了我的房间?”伸手就要抢过钥匙。 他突然一个收手,把钥匙攒在手心里,摆明不愿意还给她。 “还给我,这是我的钥匙。” “我该想到的。”他自嘲的说:“你没想要拿回黄花梨柜吗?” “当然想,我当然想!”她激动的说。 杨惟操控轮椅转了一个方向,径自往阳台靠去,然后看着钥匙,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Jessica,那时候我十岁了,你呢?”他问着她。 “我、我六岁。”她让他莫名的态度搞得方寸大乱,注意力都被在他手里的钥匙吸引住。 “嗯,六岁,差不多。”他沉吟须臾,“我记得那是经商失败的富豪人家,家里有好多好多的珍奇物品,在债权银行的陪同下,爷爷带着我到那个漂亮的房子拿走我们在拍卖会上买到的拍卖物。那时,你蹲在门口哭,哭着不要让人把黄花梨柜搬走。对了,当时你怎么说的?”他瞟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爸爸一念之仁让对手有机可趁,反落得经商失败,她会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妈妈的遗物也不会被拍卖,爸爸后来也不至于出卖劳力弄坏了身体,只为了全力栽培她。 “那是妈妈的遗物,是妈妈要送给我的嫁妆,谁也不许拿走。”项蓓心声音低低弱弱的,仿佛回到那一天委屈的自己。 时间仿佛拉回了当年,“嗯,我想起来了,你哭得很伤心,恳求我把黄花梨柜还给你。” “可是,你说那已经是被你们买走的东西,是属于你们家的。”她的眼眶噙泪。 “所以你扑着我死命的打,哭说柜子里头有妈妈给的礼物,说我抢走了你的嫁妆,毫不手软的发狂地打,直到大人们把我们拉开,我已经满脸伤痕累累。”他自嘲的笑了笑。 “当时,我以为我会被你狠狠的揍一顿,可一脸伤的你反而给了我这把铜钥匙,要我长大后拿着铜钥匙跟你要回黄花梨柜,我没忘记,还告诉自己一定要拿回黄花梨柜,要是少了黄花梨柜这件嫁妆,我绝不披上婚纱。”她跨近杨惟两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杨惟迟迟没有回答,许久,他才转过轮椅,脸上的表情是算计的,“Jessica,我想,我改变主意了。” 她的表情迷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王志弘已经分手,暂时是不需要这件嫁妆了。” 她不安的说:“可那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所赋予的意义大过一切。” 他该懂的,他素来是个仁厚的人,情感的意义他不是比谁都感受深刻吗?怎么会这样问她呢? “但是,对我一个瘫痪的人来说,这却是我的筹码,黄花梨柜我不想就这么还给你了。”炯炯目光闪耀的不是质朴的纯良,而是私心的胜利。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定要拿回来,我们说好的,不是吗?”项蓓心错愕不已。 “那只是童年的说词,口说无凭,你在社会也有段历练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懂的。”他冷漠的说。 “请你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请你把黄花梨柜还给我!”她慌乱的说。 她万万没有想到杨惟会改变主意,这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你确定?你愿意为黄花梨柜答应我所有要求?”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她点点头,不顾一切的保证。 “那好,我要你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这个瘫痪者的身边。”杨惟森冷的眼神紧盯着她苍白的脸。 “你要我嫁给你?”项蓓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颓然的低下头去,茫然的望着自己又望向他。 “对,只要你嫁给我,答应留在我身边,黄花梨柜就是你的。”他以迫人的口吻道。 “如果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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