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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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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路旁第一栋房子出现,那三个人才突然止住脚步,放弃了。 眼见那三人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司徒菁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踩油门的脚板小心翼翼地抬高将车速减慢至60哩为止,再颤巍巍地吐出一大口气,咕哝一句:吓死人了!然后朝乘客座的人迅速瞥去一眼。 “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话问一半突然停住,她怔了一怔,双眼蓦地又拉回去瞪住乘客座的人,发出惊愕的尖叫。“欸?你……你是男的?” 淡淡的银眸,浅浅的银发,乘客座上的人秀气得像个女人,但司徒菁敢肯定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因为他有喉结。 “我没事。”声音也很柔和。“前面。” “嗄?啊!”司徒菁急忙转正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道路上,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男人被男人强暴? 其实,男人跟男人正大光明相恋也是没什么啦!谁教雪梨是同性恋首都呢?在这里同性相恋是合法的,还有同性恋嘉年华会呢!看多也就习惯了。 可是强暴? 这就太超过了吧! 虽然男人被强暴并不会真正“损失”什么,既没有那薄薄的一层好让他斤斤计较,也不必担心会怀孕,最多会有几天走路不太正常,跟女人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有自尊心的男人,九成九会当这是一件超级难堪的羞辱,搞不好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司徒菁决定不再提起这件事,这种事忘了也罢。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银发男人沉默片刻。 “请你送我到温渥思公园就好了。” 澳洲主要通行英语,但这里的英语却有其独特的腔调和特殊俚语,其中有些甚至被简化到外国人无法辨认的程度,所以说是英语,不如说是澳洲语,两者相通,但听起来很明显的就是不同。 司徒菁说的就是澳洲语,而银发男人说的是标准美语,所以司徒菁猜想他是倒楣的观光客,想来澳洲观光却差点被剥光。 希望他不会以为澳洲人都这么差劲。 她暗忖,然后不安地空出右手来扶了一下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太对劲。 是身边的人太安静? 还是因为她感觉得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她不自觉地又扶了扶眼镜,“我叫司徒菁,华裔移民,你呢?”为了赶走不安,只好没话找话说。 银发男人又沉默了会儿。 “亚米尔。” “美国来的?” “……唔!”停了一下,他反问,“这车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车子进厂保养了。我的同学在中古车行打工,这是里头要卖的中古车之一,因为老板到墨尔本看赛马去了,所以她就偷偷把车子借给我两天,这可不能让老板知道,否则下学期她就别想在那儿打工了。” “什么时候要还?” “明天她会帮我把保养的车子开回来,然后拿回去这辆车子。” “明天吗?”亚米尔低低吁了口气。“还好。” “什么还好?” “没什么。”亚米尔疲惫地说。“我有点累,想稍微眯一下眼可以吗?” “可以啊!你尽管睡,到了我会叫你的。”即便是男人,这种事也是很辛苦的经历,特别是他看上去那么瘦削纤细,难怪他会累。 然而,当车子即将到达温渥思公园前,在某个十字路口因为红灯而停下来,她正想乘机叫醒亚米尔,转过头去见他睡得好熟,不禁迟疑了一下,眼角不经意往下一瞥,骤然一声惊喘。 “上帝!” 难怪他会累,难怪她会因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不安,原来他受伤了!但由于他穿的是黑色长裤所以看不出来,直至血迹渗透出来沾到椅垫上,虽然不是很多,不过已经够显眼了。 她立刻转动方向盘回往瑞斯特公园方向而去。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亚米尔心想,徐缓地睁开眼来,望见装潢典雅的天花板,轻轻一怔,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又想:奇怪,这是哪里?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就在床畔。 “嗯嗯,有趣、有趣,实在非常有趣!” 诧异的视线循声移过去,于是他看见了那个救了他的女人,她就坐在床边,而且正盯住他下面看得津津有味,还像只啄木鸟似的点头点个不停,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忙扯来被单遮掩住一丝不挂的自己,并惊恐又愤怒地低吼。 “你想干什么?” “嗄?啊!”司徒菁一惊,侧过眼来,忙扯出歉然的笑,并习惯性地顶了一下眼镜。“抱歉、抱歉,请别误会,不是我也想强暴你,是你伤在那里,不脱掉裤子就无法疗伤,所以我只好帮你脱下裤子……呃……” 她有点尴尬地又扶了一下眼镜。“缝了十一针喔!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是我爸妈和哥哥嫂嫂都是医生,从小到大在听诊器和针筒之间长大,多少也会一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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