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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回到床边,声音轻轻柔柔的,教他实在无法对她生气。

  战不群点了下头,试着要坐起来,全身筋骨肌肉却教他痛得直冒冷汗,手一软差点又躺回床上去。水若赶紧放下那碗水,上前扶着他的肩背,帮他坐起。

  她的小脸近在眼前,及腰秀发如瀑般垂落在他大腿上,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搭在他肩上,一扶着他的上臂,一阵姑娘家特有的馨香随着她的靠近袭来,战不群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却使得前胸肌肉因此扩张,痛得他敞牙咧嘴的,脑子里还忍不住纳闷,为何姑娘家就是有办法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你没事吧?”水若睁着乌溜溜的杏眸,有些担忧。

  “没事……”才怪!战不群脸上露出笑容安她的心,实际上早疼得快呼爹喊娘了。但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可也不是狗熊;只些些疼痛就在姑娘前面叫出声来,那他以后还在江湖上混什么?他就算痛死都要忍住!

  水若听他如此回答,便转身到桌上拿那碗清水,她才转身,战不群脸上立即扭曲得不成人形,差点眨出泪来;但她一转过来,他立刻又回复一派大侠风范。

  她将水若过来,战不群本要抬手接过,但手才一拾,登时痛彻心肺,他闷哼一声,硬忍了下来。谁知水若却很自然的在床边坐下,将碗凑到他的嘴边,轻言软语地道:“慢慢喝。”

  对她这般伺候,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些许奇妙的感受。他张嘴轻啜一口清水,受了她的好意。沁凉的清水滑入喉中,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但也不免有些刺痛。

  他忍不住咳了两声,碗里的水因而溅出了些在他的大胡子上,水若移开碗。忙拿布巾帮他擦干。

  望着她温柔的动作,战不群潜藏心底的柔情再度涌现,而且这次几乎是波祷汹涌,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他发现自己这次真的完了,他不再只是规划她而已,他对她的表情几乎看不厌倦,好像只要一看见她,他的心情就会舒服许多。经过这几天,他才察觉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让人看了很舒服,而是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柔和,就像雨后湖上清新的微风,教人总会不觉露出微笑。

  “还要不要喝些——”水若拿起碗问他,一抬首却看见他那凝望着自己的温柔双眸,心跳漏了一拍,语音不由得逸去,又红了脸。

  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看她?

  水若被他看得又低下头来,不安地转动着手中的碗。

  “我……昏迷了多久?”知道自己的眼光大过火了,不想让她过度不安,他问了个较不敏感的问题。

  “三天。”她照实回答,又偷偷眠了他一眼,忍不住想着,可能是他脸上有一半是胡子的关系,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已经四十几岁了,但这几天下来,她才发觉他本人比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只不知他究竟多大年岁?

  战不群没发现她的偷瞄,只暗自庆幸他那天带回了足够干粮,再撑个几天应是没多大问题。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看我?”

  话一出口,水若才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她羞红了脸,尴尬的僵站着,没有转身跑到屋外是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从他醒来后,无论她去舀水喝,或是拿着火盆到门外将里头的残灰倒掉,抑或是默默吃着干粮,他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她,害她不自在到了极点,举手投足都不觉僵硬起来,就算她转过身去,都能感觉得到他虎视眈眈的凝视。

  被豺狼盯住的兔子一定和她有相同的感受!

  虽然他是一只正伤重躺在床上无法移动的狼……她看着他那几乎占满整张木床的巨大身躯,或者她应该称他是熊比较适合。

  她的熊虽然伤重,但还是十分庞大强壮,就算坐躺在床上不动,依然威胁感十足。若非她清楚他的伤势,定会以为他随时都能扑过来将她一口吃掉。

  “老是怎样看?”他扬起浓眉,好笑的问,声音虽仍粗哑,但说话已不成问题。

  “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她越说脸越红,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这破屋子里你最好看,我不看你要看哪里?”他脸不红气不喘的逗她,眼也不眨一下。

  水若闻言只觉双颊发烫,几乎要开始冒烟了,一颗心咚咚咚咚直跳,大声地像是在她耳边打鼓似的,害她羞得连手脚都开始发红。她头一低,娇羞无措的跑了出去。

  战不群漾开了笑,可才笑了两声,便乐极生悲地扯动肩伤,痛出一身冷汗、连连呻吟——反正这次没人看到,他要怎么当狗熊都可以!

  妈的,真希望这伤快点好。清醒后才在这床上待半天,他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眼角瞄到桌子底下那坛烈酒,他差点流出口水。

  唉唉,这是什么世界啊?明明有醇酒、有美人,还有好山好水,他却伤重不能动弹,只能望梅止渴!

  翻了个白眼,他不由得叹道:“老天爷,你对我真是太不公平啦!”

  两天后,战不群却收回了之前自己曾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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