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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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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释怀,不再折磨自己、折磨他? 离开黑道? 不,这一点绝对不可能,从他十五岁下定决心要在黑道里闯出一番名堂之后,他就从未想过离开的问题。更何况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之所以不选择从商或从政,而选择黑道的理由。 商人有财而无权,政客有权有财却仍需黑道分子撑腰,而且以上皆需有先天的条件,要不有钱,要不有良好的家庭背景,而他两者皆无。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并不是靠努力就一定能得其应有的成果。 努力途中若不小心冒出个不屑上司,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么所有的努力肯定会像烟花在“砰”一声后尸骨无存;若再倒楣些的话,还可能炸伤白口己,得不偿失。 现实社会里的好人不好当,因为得同时学会当好人与坏人,并且适当的扮演好这两种角色,才有可能成为好人一族。 但坏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单纯做好坏人即可,不必担心不屑上司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突然出现,而将来成功了,甚至还有机会成为“好人”巴结的对象。 比较结果,试问他怎会不选择黑道做为栖身之所?毕竟这条路不管是在可能性或机率上,都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条路,不是吗? 十五岁时他没有选择走另外两条路,二十五岁的他更不可能再去选择,所以离开黑道对他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换句话说,他一定得找个方法来解决叶子的问题。 天啊,真是头痛…… 到底有什么方法呢?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周巽低头望向自己腰间的受伤处,仔细确定不露一丝痕迹之后,才缓缓地抬起脚步,小心的拾级而上。 真是该死,老天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这个时候受伤的,虽然伤得不重,只是被子弹从表皮下方一公分穿了过去,留下一道长约五公分,前后各开一个洞的伤口而已。 但选在这个敏感时间让他受伤,不啻是要他更难过吗? 为了要他离开黑道的事,叶子已经不太理他,如果再让她知道他受伤,可想而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也许今晚根本就不该回来,随便找个理由外宿就好,但是听过阿撇说大毛家被砸的情况后,他忍不住担心起她的安全。 过去他从未想过关于她的安全问题,不是不关心,而是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因为他相信在他低调从不谈论她的保护之下,他的背景绝对不会危害到她的安全。 可是他对自己的身手也是充满自信,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受伤,没想到还是受了伤。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他可以面对、容许自己受伤,却无法想像如果她受伤的话,他该怎么办。 所以,在尚未找到一个百分之百可以护全她的方法之前,她的安全就是他的顾虑,而今晚他之所以得回家,为的就是要与她一谈此事。 用钥匙开了门,推门而入后,他第一次注意到门锁的问题,过去因为一个人住又家徒四壁的关系,所以他从未注意过门锁的问题,而今才发现,原来他们家的门锁只能用来防君子,锁了跟没锁差不多。 他真的很该死,连最基本的大门门锁都不合格,他过去的自信究竟是建立在什么地方?去他的! 怒不可遏的他倏然用力的甩上房门,房内立刻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叶紫吃惊的由浴室内冲了出来,一脸心有馀悸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周巽转身面向她。 “叶子,我们谈谈好吗?” 她微愣了一下,冷淡的转身道:“我要洗澡。” “等一下。”他两三个大步在她跨进浴室前追上她,攫住她的手,认真的恳求着,“待会儿再洗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挣开他的手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 “坐下来好吗?” 她走到书桌前,坐进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内,等着他开日。 “你……”周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不一会儿才叹口气的说:“最近抽个时间去找间房子。”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要你搬家。”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意思是只有我搬,你不搬?” 他点头。 她无言的看着他,血色一点一点从她脸上退去。 这就是她等待许久的答案?他要她搬离这里?! 她恍惚的微笑,笑自己痴傻,竟然以为他若不爱她,至少会在乎她,结果她得到了什么?离开…… 哐啷!似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散落一地,如覆水难收。 “我知道了,”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他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搬离这里,如果你迫不及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反正……”她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我没什么!”她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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