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寄秋 > 牡丹染情 | 上页 下页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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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很有钱是一回事,但是大手笔地包下一整层病房就太夸张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国元首或大官来养病咧! 要是他晓得正把自己和一位特派记者关在一起,会不会气得爆筋? 追踪一则报导讲求实力和努力,她不喜欢潜入别人生活扮演其中一角,这种方式十分卑鄙,而且容易混淆定位。 新闻在于公平、公正、公开,实事求是,一味地为求销售量而捏造事实或造成当事人的伤害,都是失去新闻人员的专业精神。 可是报导的公平见仁见智,A说有罪,B说无罪,民众有知的权利,泯着记者的良知又不得不写,总会有人受到伤害。 而她能做的就是将伤害减到最低,尽量不去波及无辜的人受累。 “惜惜,你要我揍医生之前先衡量一下,他是能帮你开据出院证明的人。”打了个呵欠,他把凉掉的咖啡一口饮尽,涩口的苦味即刻冲醒了他的神智。 她心虚地左顾右盼,惜和玺的发音太相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你的专长。” “为什么我听起来像讽刺,有钱不是我的错。”他只是擅于累积财富。 多年前,外公遗留给他的一块土地因都市计划而身价暴涨,其中的利益足以令贫者成为巨富,因此他被冠上土财主、暴发户,成为别人口中一步登天的幸运儿。 外在的因素掩盖他自身的能力,尽管他有普林斯顿大学商学硕士的文凭,根本没人相信,一味地认定他的成功是先人的余荫。 可笑的是,那块土地的开发带给他的不是一连串的喜悦,而是一场噩梦的开端。 “可是拿钱能砸死人,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诉诸软性的抱怨。 “我是为你好,你有轻微脑震荡必须住院观察三天,这是医院的例行规定。”今天的天气有点糟。 西方天空凝聚了一团云气,沉重的云层像随时会飘起雨,气温较往常降了几度,秦狮由柜子里取出厚毯为她披上,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想照顾一个受伤又感冒的女孩。 略微一僵的藏玺玺有丝不自在。“我们非亲非故,你对我好有什么企图?” “需要企图才能对别人好吗?”他不以为然,不太温柔地搓搓她的短发。 “别人我是不敢下断言,但你……”她偏头避开他的抚触。“绝不是好人。” “好人?”他像是嫌弃地拧起鼻。“别把好字广泛使用,好的另一半是坏,而且藏在好字里头。” “你是指自己面恶心善,虚张声势的纸扎老虎……喔!应该说狮子才是。”吃素的狮子呵!她该向谁赞扬神迹。 根据种种传说,他是狂妄自大、任性无礼的反传统奉行者,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独来独往爱把知识者踩在脚底,鄙视他们迂腐的道德感,视人于无物。 成立珠宝公司,创建新地标鸿狮百货公司,秉持着赚钱为上的宗旨,他坦言凡以利益为主的商品都可在此买到,怕贵就别掏出信用卡;人人都有销金卡,也就是百货公司特发的专用卡,只要年消费在一百万以上,购买高档货品有第一优先的权利。 因为有些进口产品限量发行,在即将上市前会有专员上门通知,依其意愿保留或售出,成果不恶,博得不少富商、贵妇的喜爱,不用出门和一堆“平民”挤。 “不,我有一颗黑心,专吃人肉。”他威恫地扬起冷笑,随即转身坐回病床旁的沙发椅。 “好吧!就算你的心很黑,我几时能回家?还有我的工作……”她有两天没回报社绕绕了,不晓得会不会被登报作废。 “我帮你辞了。”他说得轻松,一点都不觉得抱歉,而且自负。 “什么?!你帮我辞了……”咦!等等,镇定些,别自爆马脚。“辞了哪个工作?” 他眉毛一扬。“你不只一个工作,除了送牛奶?” 好佳在,她及时打住没泄口风。“我做人勤奋嘛!努力工作才有前途。” “去辞了。”口气强硬的秦狮冷着脸命令,他绝不允许她再工作。 “辞……喂,秦先生,你未免太霸道了吧!我不工作你养我呀?”她随口说说不带真意。 没料到他当真了,顺着一应,“好。” “好”字一出口,两人都大受震惊,表情皆有些怪怪的,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相对无语地各做各的事,就是无所事事。 藏玺玺佯睡,心下惴惴难安,为了一篇报导把自己赔进去太不值得,她得想法子远离这地雷区。 而秦狮倏地起身往浴室走去,旋开水龙头以冷水拍面,冷却不该有的欲念,在那四目相望的一刻,他只想推倒她一逞兽欲。 但他不能,她只是个辛劳工作的小女孩,他甚至还不清楚她的真实年纪,怕问出自己的卑劣,居然渴望少女稚嫩的身躯?! 他是个胆小鬼,而且是个浑蛋。 望着镜中的反影,他低声地笑了起来,有何不可呢?外界给他的评语不曾友善过,他何必为了一点点困恼去担心外人的眼光? 他就是他,猖狂无度,自我轻慢的秦狮子,统领万兽的王者,饮血吞肉是动物的本能,神都无法挡! “秦狮,我要打电话回家。” 闻言,他走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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