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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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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是事实,宋云娘还是大受打击地颠了颠,心口破了个大洞似流出黑色液体,早该知道他不爱她了,为何要自取其辱。 她心痛得难以言语,连连退了三步到床边。床上酣睡的美丽女子笑得那么幸福,叫她好生嫉妒。 明明只是布满钞票的梦,她怎能无忧的笑着,仿佛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全集中在她梦中,谁也抢不走地怀抱美梦。 单纯的快乐让她看了好恨…… “不许伤她!” 战栗的吼声止住她抚向上官微笑雪颈的手。“你怜惜她?” “不。”不只是怜惜。 不?“那么我杀了她又何妨,反正我背负的罪孽够沉了,不在乎多一条。” “我爱她。”怜惜之外还有宠溺、纵容和无奈,他也只是爱她。 “你爱她——”宋云娘不信的睁大眼,眼中含着不甘和怨怼。 “是的,我爱她。”他不会让任何鬼魅伤了她。 “你怎么可以爱她,你要爱的人是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得不到的,就顺手毁了她吧! 这白嫩的小脖子肯定有不少血,她终于能体会冯听轩嗜血的快乐了。 她该由哪里下手呢? “过去了,人死恩怨了。”记挂前世事只会走不出咫框。 “人死恩怨了?!你倒说得很轻松,我为你殉情而死,你怎能负心至此。”不会过去的,只要她魂魄还在,这笔情债永远不灭。 “人无心岂能负。”她的轻生与他无关,个人业障休关他人。 “好个无心呀!那她呢?你的心忽然冒出来了是不是……”她冷笑地伸出利爪。“你怎么能爱她,你是个鬼呀!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 表情变得惊惶的风朗日几乎握不住长剑,人当久了他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他不是人。 但是来不及让他闪神,宋云娘尖锐的叫声忽起,她张开的五指由指尖开始溃烂,整双手臂像融化似滴成黏液,顿时消失。 一胖一瘦的白影守在床的两侧,怒视不知死活的同类。 “啊,你们好吵喔!我的钞票全飞了。” 是不是鬼很重要吗? 人鬼殊途又如何。 她上官微笑是怕鬼的胆小鬼没错,但有谁能预料她不会爱上鬼?在她知道他是鬼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吞下肚的螃蟹再吐出来也活不了,早就嚼得稀巴烂了,谁要吃口水和一肚子酸液,化成屎了还要不要,能去粪坑挖吗? 所以说她只有认了,勉强拿个鬼当男人,看能不能获颁最佳勇气奖。 瞧风朗日一脸阴森森地活似别人倒了他一堆冥纸,要不回来又不好意思开口索讨,憋在心里憋成气,气自己不该是个讨债鬼。 可是谁理他呢!就让他气个过瘾,没事爱生气的鬼活该他被冷落,没人同情他自作自受。 想要人家听不见他的声音就别在床边吼嘛!又不是死人哪能直挺挺的躺着,若无其事地继续作着数着钞票的美梦,笑眯眯的请他们还可以吵大声点。 鬼见得不多,但想侵入她的梦中抢钱可就不行,管他食不食梦,既然梦境属于她所有,那么她有权任意使用它,随便下个钞票雨淹死入侵者,看谁还敢“侵犯”。 “笑容呀!先生,便秘请上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温柔的马桶小姐会服侍他。 “我没有便秘。”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喔!拉肚子也请上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反正是同一个屁眼,拉不拉没关系。 别臭死人。 “我肠胃很好,没有那方面的问题。”她的神情很自然,应该没听见他和云娘的对话。 虽然如此劝自己宽心,可是风朗日的心情仍是沉重的,即使她能谅解他不是人的事实,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毕竟阴阳两隔。 一想起此,他的神情更阴郁了,冷得像终年不化的寒冰,近身三尺立即冻成人形冰雕。 “那么你的大限到了吗?要不要先把行李准备好,我最擅长写遗书。”他那张死人脸和挂在墙上的历代祖先相没两样。 除了他有呼吸,还会瞪人。 “你很希望我死吗?”他能再死一次吗?他不知道死两次是什么滋味。 上官微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命轻贱,阎王要你三更死又岂能留到五更,有时想死死不了,不想死的抢第一个报名,反正你绝对不会比我早死。” 微讶的他侧过身挡住她飘来飘去的视线:“为什么我不会比你早死?” “你死了我找谁作伴?”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反平日的言不及义。 “如果我比你早死呢?”因为他已经死了。 在四、五百年前。 她当在看无知小孩似地斜眼以视:“那就再找回来呀!你忘了我干的是哪一行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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