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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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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兼一晚上差你干不干?”不久,她问,一副施恩状。 一愕之后他问:“兼差?” “没错,我雇用你当我一晚的男朋友。”不待他反应,她继续说明:“本来我是不打算参加明晚在同学家举行的毕业舞会,因为人家都有舞伴,而我却没有;我不想看见她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展示自以为不可抗拒的魁力,所以才决定今天就回家。不过,你的出现使我改变了主意。”刻意在他脸上扫瞄两下,她再道:“你这张帅脸配上这副高大魁梧的体格倒是可以轻易地粉碎我那些同学夜郎自大的美梦。”稍停,她问:“如何?兼这份差吗?” 记忆的洪流仍在他脑中泛滥,他仿佛站在时空的分水岭上,分不清身处过去或现在使他发不出声。 “你是不是想问我酬劳怎么算?”这是她对他此刻反应的解读。“我先跟你把话讲清楚,虽然兼差时间在晚上,但你只是假扮我男朋友而已,也许少不了要跟我跳几支舞,不过我认为你不但没损失什么,还能在工作的同时享受娱乐,根本就是一举两得,所以我不可能付你太高的酬金。”停了停,她一脸爽快地道:“两佰块!” 望着她从容张合的嘴,他还是只有一念:她是阔儿。但阔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模糊的记忆蚂蚁似地啃着他的心。 “嫌少啊?”她以微扬的声调掩饰自己阮囊羞涩的窘态。为了庆祝自己高中毕业,她早把这个月的零用钱挥霍光了,两佰块还得先跟阿公预支哩。 “哎,你的反应这么迟钝怎么还能活着退伍呢?排长初一叫你,你十五才回答,你应该早被操死了才对!” 死? “你真是惜言如金啊,上辈子搞不好还是个哑吧。”她叹口气便要转身离开,“不理你了,我去等我阿公。” “等等。”他跨一步又将她拉住,“你叫什么名字?” 甩掉他的手,她转身向他,道:“江早苗,江边早春的幼苗,很好记吧?” “江早苗?”她不是阔儿吗? “江早苗。”她点点头。“就是我。” 他茫茫然地也朝她点点头。 “我不要那两佰块。” 她听得有些失望,却回道:“很好,那我就省下来了,拜拜!” “我是说,”他急急地拉住她。“我愿意陪你去参加毕业舞会,免费的。” “真的?”她耸起两道眉。“好,那你明天下午三点在这里等我。” “好。” 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一心彷徨、一脸木然地回站内取回自己的背包,戴上鸭舌帽之后又出了来。 “你又出来干嘛?不是要搭火车吗?”见他站定在自己身旁她不解地问。 “不搭了。”他不看她,四下环顾,漫不经心,漫无目的。 接下来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就这么站着,东张西望的两对眼睛偶尔会尴尬地相遇,再分开。 “阿苗!” 叫唤声随着汽车喇叭声靠近他们。 “我阿公来了,明天见!”她朝他说一句就打开刚停在面前的小轿车车门,钻进副驾驶座。 “那个人跟你认识吗?”江老先生瞟见孙女对人家挥手道别的一幕,车轮再启动的同时他就发问。 她还来不及回答就感觉车子出了问题。 “唉——”江老先生的车熄火了,“这车比我还不中用,一路过来已经停了好几次,好像得了气喘病。” 他下车,再次打开引擎盖,准备医治老爷车。 江早苗也下了车,陪着阿公朝盖里探头。 “让我替你们检查一下,好吗?” 傅强刚停在他们身旁,显然他是跑过来的,此刻还微喘着。 “你会修车啊?”她问。 “略懂一点。”他看着江老先生回答。 “谢谢喔,那就拜托你帮我看看吧。”江老先生很是感激,语罢不忘问他:“你认识阿苗啊?”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开始检查车况。祖孙俩在一旁看他忙了好片刻。 “阿公,你再发动一次吧,应该没问题了。”他盖上引擎盖。 江老先生好像颇高兴于他也称自己阿公,和蔼地回他一个笑就坐进车里。 声音对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们都上车吧。” “我们?”江早苗边打开车门边问阿公,还回头瞄了傅强一眼。 “他叫什么名字?”阿公问刚坐定的她。 “傅强。” 阿公下车,朝他说:“既然你是阿苗的朋友,为了替我修车把手都弄脏了,干脆你就到我家作个客,阿公请你吃顿便饭,方便吗?” 他犹豫着,仿佛在等待江早苗的一句话,两眼垂视车里的她。 江老先生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的孙女会有反对意见,于是出声:“你不用怕她,虽然她很“恰”,不过我的话她还不敢有意见,上车啦!” 他看见她笑了,于是上了车,人和背包填满了后座。 江老先生一上路就对他问个没完,江早苗从他们的问答间得知;傅强,从小生长在孤儿院,农专毕业。 比她先前知道的没多多少。她有点气阿公对他的殷勤态度,没有男孙的遗憾在阿公的语气里表露无遗。再次,她肯定了阿公的重男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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