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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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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黑凌霄知道不给她答案,她一定不会罢休,飞快写下。 “我的眼镜呢?我要眼镜,这样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揉揉眼,想揉掉眼前染上薄雾一样的茫然。 “不要用手去揉。”黑凌霄阻止道,很不习惯地记起医生方才说过,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他又在她手上写:不要用手去揉。你的眼镜摔坏了,暂时忍耐。 “眼、镜、摔、坏、了……忍、耐……”黑盼盼一字一字慢慢读着他写在她掌心的字迹,再抬头看他,用眼神确定自己有没有误解哪个字。 他颔首,给她肯定的答案。 “那我现在等于又瞎又聋了嘛……”她轻轻咕哝,殊不知这样的音量并不如她所以为的“小”。 “头好痛……”疼痛间还夹杂着晕眩感,她想甩去这股不适,仍搁放在她颈项后头的温热大掌可不容许她胡作非为,她干脆放任自己在那只手掌里放松,反正她知道他不会轻易让她从椅子上摔下去。 就像那时,她从塔顶掉下来…… 她的手腕上有好几处爪痕,每一条都是那么深刻地烙印在肌肤上,爪痕有多深,就代表那时他想救她的决心有多强。 他总是不说,却在行动上表现得那么清楚。 他什么都替她想,而她呢? 竟然曾自私地希望他被带回研究所里,就像以前一样,让她能天天见到他,让他不会被外头的女人所觊觎—— “这一定是天谴。因为我那么自私,老天才会给我惩罚,是我自己活该……”这是报应呀! 她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至少比起一些书里坏女人凄凉的下场,她算很幸运了,小命还在,也没摔成植物人,更没被卖去非洲当妓女,万幸万幸。 她当这些话只是含糊在自己嘴里,却不知道黑凌霄离她这般近,他半个字也没漏听。 一名女护士推着轮椅走过来,用手指指椅子,要黑盼盼坐上来。 “我想回家。”黑盼盼没动,仍是靠在黑凌霄身上。 “你还必须留院观察,听话。”白发老人也来到她身边,笨拙而缓慢地比着不正统的手语,再配上唇形。 黑盼盼大概知道老人的意思。“我没事了,我要回家。” “盼盼乖,医生说你脑部的血块不大,但是可能没办法自然吸收消去,所以动手术会比较保险。血块拿出来之后,你就可以恢复听觉了——” 句子太长,黑盼盼无法读出老人的唇形,一方面也是她拒绝去理解。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要,我只要回家!”她近乎任性。 老人轻轻拍抚她的手背,想劝她,却被他此时所读到的心思所震慑。 这个傻女孩……为什么总要为难她自己呢? 她以为这是自私的代价,所以不容许自己被治愈?! 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他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宝贝孙女,事情并非她所认为的,就连黑凌霄也没有责怪她之意—— 他现在听见所有黑凌霄的心跳,全部只有一个声音,而这声音都是唤着她的名字,有心疼、有担忧、有气恼她不乖乖听话接受手术、有怪罪自己没保护她,竟让她伤成这样…… 他的心跳,清晰而专注,骗不了人。 盼盼,这个男人在说爱你呀! 白发老人握着她冷冰冰的小手,想将这句话传递给她,但她的眼眸没有任何喜悦或震撼,更别说感动了。她只是撅着嘴,直嚷着要回家。 她是真的“听”不见了…… 第九章 即使黑盼盼被禁止在动手术前离院,她仍趁着众人松懈的小小片刻,偷偷溜出医院,直奔她的私人小窝,将自己藏起来。 她前脚才进了家门,黑凌霄后脚就跟着来到。 “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医院等开刀?” 他一踏进她的地盘,就将她逼困在墙角,两人贴近到不能再近,所以黑盼盼可以清楚看见他漂亮得让人想偷啾一口的唇,正开开合合这么说着。 “我怕痛。”她随便搪塞理由。 “开刀会打麻药。”没机会让她看见自己脑袋被剖开的奇景。 看懂他驳回的句子,她继续坚持论点,“麻药退了,还是会痛。” “再怎么样都好过听不见任何声音吧!”他吼她,她却没太多反应,想必是没懂他的话。 黑凌霄拧拧她的耳珠子,“听不见声音,懂吗?”他本想故意拧疼她,但看到她头上缠绕的纱布,任何毒手都不忍施加在她身上。 黑盼盼从他的神情判断,他吼得很大声——连额上的青筋都那么明显。 “你不用加大音量,我什么也听不见,吼越大声,受苦受难的只有你自己的喉咙。”对一个聋子大吼大叫,等于做白工。 “是呀,你什么也听不见,我还在这里浪费什么唇舌?!直接把你拖回医院,绑在手术台上就好了!”谢谢她提供的好意见! 黑盼盼只看得见他的喉结滚呀滚,在刚毅冷硬的颈部线条间上上下下,至于他说的字字句句,她没来得及看清,身子被擒在他没受伤的右臂膀里,拖抱住她就要往屋外走。 这个举动,让她知道那句她没“看”懂的话是什么了—— “我不要回去!放手!你放手!”她双手拍打着牢牢环扣在她腰际的铁臂。他太有力了,几乎只要一丁点力量就可以将她整个身躯提起,她的脚尖踮呀踮,就是踩不着地。 “你闹够了没有?!在这种时候耍什么任性!脑子里有血块,不立刻处理它,你还留着当纪念?!我不相信你会认为耳聋比正常还要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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