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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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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已经无法再隐藏下去的LOVE LOVE…… 指尖呼唤战栗。 落下亲吻的瞬间,身体内部涌出甜蜜至酸楚的水汽。 你的眼波变成了独立的世界。 就像要把我置身在用温柔塑造成的子宫里。 仅凭呼吸,便能够感受这份爱意。 如果说我变得时时也可以哭泣,就像在承认我是个脆弱的家伙。然而我也有坚强勇敢的时候,也有过只知道开心微笑的年少时光。为何要改变呢,照片上洁净的面容、纯真的瞳孔……若时光永远停留在那时,我就不会为爱疯狂。 “喜欢你。” “喜欢你。” “爱你。” “爱你。” 手掌交叠捧着对方的脸庞,从只需要轻轻抬头就可以碰到的额角,变成需要踮起脚尖才能亲吻到的嘴唇。成长把一切都改变了,再也回不到仅只是依靠彼此的肩膀就可以满足的童稚时光。 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在只有两个人的休息室里、在经纪人没有注意到的车内的瞬间空隙……kiss、kiss,从快速地浅啄到无法分开唇舌交缠的深吻。拥抱彼此,诉说爱语。能够接吻的不只是唇瓣,还有手指,还有眼神,还有笑颜。即使是在唱歌的时候,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就能够嗅到彼此气息般地产生通电的快感。每个凝眸,都是互相给予的kiss。 想要问,何时知道我的秘密。 想要问,何时开始将我当作恋爱的对象。 想要问的事,想要了解的事,明明有那么多,却又好像那一切都并不重要了。用经纪人的话说,二人之间的气场改变了。 “变得很舒服。以前看你们的合照都会有种各行其是的感觉,现在看的话,却非常融洽……带着无法形容的感觉哦。”微妙的结论呢。 我看着信秀,带一点恶质的狡黠,浅浅地弯起嘴角。他藏在衣袖下的手,仿若不经意地,握住了我的。 “秀树近来也越发性感了哦。有种中性的魅惑感呢。” “嗯?”握住我手指的手变得用力了,身畔的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另一只手搭在了正在开车的经纪人颈后的汽车靠垫上,“只有秀树吗?那么我呢?” “你啊,还是先练习一下亲和力吧。” 信秀被吐糟了,整张漂亮的脸皱了起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在他的手心里,用指尖轻轻抓搔做着反复的触碰。 “有什么关系,你就是走酷男路线嘛。现在这样就很好了,非常的男子气概呢。” 被表扬了,信秀马上做出挺胸抬头状。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逗我开心,还是忍不住微笑了。 “说正经的吧。”经纪人咳了咳,插入话题,“有档节目邀秀树你去做嘉宾。” “嗯?我一个人去??” “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能什么节目都一起去做。何况只是出演嘉宾的角色,即使只请单人去也没有大惊小怪的。” “可是……” “这么说不是唱歌的节目吧。”在我还犹豫的时候,信秀已经聪明地问出了重点。 被他一说,我才发觉奇怪在哪里。至今为止,除去各自演戏的宣传活动之外,我与信秀都是以组合身份一起上节目的。邀请单人去的话,自然不会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参演的唱歌节目了。 “是惊奇爆破。你以前都没有参加过,所以才要事先解释给你知道。”经纪人握着方向盘,悠闲且耐心地讲解着。 随着人气的急升,时常会参加五花八门的节目。什么比赛吃辣啊、划船啊、试胆大会啊……其实我对这些事都不拿手,往常是因为有信秀在,才觉得无所谓。组合就是有这个优势,自己不擅长的事通通可以交给对方去做。 看着我扁起来的嘴,信秀安慰地反掌拍了拍我的手。 “这个……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噗……”经纪人笑了,“不是带着爆破字眼的节目就会真的有爆破。只是个噱头类的普通节目而已。” “既然很普通……”看着我犹豫的脸色,信秀说,“那就换我去吧。” “对方邀请的可是秀树呢。换成你的话,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吗?” “会怎么说?”无视经纪人婉转的口吻,信秀冷冽地别过耳边的头发,带着挑衅意味地掀了掀优美的薄唇。 “啊、没关系的,我去就好了啊。反正最近我的戏都不多。”连忙拍打信秀的腿,我露出笑容。 被保护的感觉很窝心,可是我不能事事都依赖信秀。活在总有灯光闪烁的这个娱乐圈,彼此一定都有压力。不能把自己肩上的压力转嫁给对方,就算是相爱的二人也不行,因为,这就是两个人相处的哲学。 所谓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如此危险。只要有一方变得脆弱,彼此就无法再保持平衡。所以信秀,我和你都得坚强。为了长久地在一起,而不能去依靠这个最想去依靠的肩膀。 遇到信号灯,车子停下来。在夜色与斑斓灯火的包围中,我对着信秀保证般地微笑了。 手掌中的小指轻轻地勾在了一处。 约好了。 一起坚强地生活下去吧。 常常觉得电视台没有把艺人当人看待。 只是包装得漂亮一点用来出售的商品罢了。即使是拿着低薪的工作人员,也在心里暗暗地瞧不起演艺人。 而在演艺人之间,又往往被分成三教九流。外表越光鲜的,实际得到的对待也往往越凄惨。每次遇到不公正对待的眼神,都忍不住想,当初去做个朴素的演员就好了。所谓的IDOL,有时只是为博取收视率而被当作消耗品般的存在。 “这样……太危险了呢。” 星期四,参加“惊奇爆破”的我,看着被分配到手中的绳索,实在无法对抗由心底冒出的恐惧,忍不住喃喃自语。 当天参加拍摄的六位艺人,每三人一队,要利用这些危险到恐怖的简陋工具,攀爬到峰顶去,而输了的那队,要当场表演高空跳极。 和我一起被分到蓝组的艺人,一位是从模特身份转行刚刚发行过两张单曲的十六岁少女,还有一位则是以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搞笑艺人。 对于工作人员的“没事啦”这样敷衍的答案,我们的脸色显然都不好看。 “我有恐高症……好怕的说。”黑发柔顺的女孩子已经快要哭起来了,“我明明是歌手,为什么要做这种好像运动员一样的事?” “只是这样就喊起来啦。”另一位开始冷嘲热讽,“我们搞笑艺人啊,不管是当众丢丑、故意耍宝、指着自己搭档的脸骂恶心这样的事,也全都要做呢。偶像就是偶像。” 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还要攻击对方吧。 虽然轻易示弱的哭泣以这个圈子的立场不被允许,但即使哭泣了又如何呢。被逼迫做根本不想做的事,这个女孩子哭了又有什么不对。 节目的制作人也有女儿吧,也有妻子吧,若是他的亲人从仅用一条桥连接的悬崖正中绑着绳子跳下去,他又是什么感觉? “她很害怕呢。”忍不住这样喊出声。 “那就退出节目吧。”得到了轻慢的回答。 “是你们请她来的哦!” “请她来是让她完成工作,没有人会喜欢工作的。不喜欢也要完成,才叫做工作。”就像教训小孩子一样,被制作人如此说教了,“干吗那样看我?每个人也都会遇到为难的事!又不是只有偶像艺人会。节目没有收视率,我会被台长辞退!你们拍不好可以NG!而很多人的人生都不可以NG!” 这样的话,并不能说不正确,但是心里有种微妙的不舒服…… “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很辛苦。”另一组的前辈,这样笑了一下,走过来拍了拍脸色难看的我的肩膀。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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