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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笑着走到我身旁,告诉我,她可以成全我的想望,摆脱阻碍,完全拥有心爱的女人,接着,她由红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我怒瞪着她,这样的举止似乎教她更感兴然,之后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他止住口。

  “为什么不说了?然后呢?你说啊!”她都快紧张死了,他却不说完,只用着怪异又阴郁的眼神瞅着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他鼓起勇气,“她动手脱去我的衣裤,我们……我们……”

  忍不住,她又搥了他胸膛一拳,双颊通红。“你说!”

  “我们做了……很、很亲密的接触。”他困难地道,下意识想避开她的眸光。

  很、亲、密?!

  “有多亲密?!”怎么也得问清楚。是,她承认,她愤怒又嫉妒,虽然……虽然她无权这般反应。

  “她俯下头舔我……从脸一直到、到全身。”

  好,很好。她想着他的话,点点头,“然后呢?”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能维持得如此平静。

  这一刻,齐吾尔挺庆幸这地底幽暗如此,多少掩去脸上不自然的红颜色。他必须对她坦承所有,或许这么做十分愚蠢,可是不如此为之,他心中永远有一个疙瘩、一个枷锁,牢牢地套住他。

  咬牙,他心一横。“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意识完全脱离了掌控,纵使内心感到羞耻,我仍旧欲望勃发……她舔着、吻着,我全身如同着了火一样,然后她打开那只小瓶,里头装的竟是一只小青蛇,极小,比姑娘家的小指还小,通体翠绿……”

  他微喘,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继续道:“跟着,她扣住我的下颚想强迫我吞下那只小青蛇,我死命咬住牙关,硬不张开,可她还是笑,将那头小青蛇徐徐地从我鼻中喂入。”

  嗄?!

  “那只蛇有剧毒?”窦德男紧抓着自己的前襟问道。那一夜在荒漠上发生的事离奇诡异,危机处处,教她听得冷汗直流。

  他点头。

  “她喂你毒蛇,目的是想看着你毒发身亡吗?”这似乎有点说不通,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沉静着,摇摇头。“她给我吞下小青蛇后,人就离开了,留下我们三人。”

  “嗯?”全然地不明就里,她秀眉皱起,满头雾水。

  他再次无语,四周又陷入沉默,好静好静,只有浅浅的呼吸。

  许久,他抬眼看向她,唇角的笑自嘲而僵硬,低嘎地道:“她说了,她要成全我的想望,摆脱阻碍,让我完全地拥有心爱的女人……吞下那只小青毒蛇后,我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作了一个诡奇莫辨的梦。梦中,阿蒙娜和我在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驰,阿兄持着他的配刀狂追在后,喊着要阿蒙娜随他回去……

  “我和他起了冲突,结果抢下他手中配刀,失手把他杀死了,我杀了他,我杀了我的阿兄,我自己的亲手足……你听见没有,是我,我杀死自己的亲手足,他是我阿兄,我杀了他……”

  “那是梦!齐吾尔,那是梦,你醒醒!”她慌了,用力地摇着他。

  “不是的,那不是梦,阿男……那不是梦。”他疲惫地笑,神色忧伤。“当我醒来时,我全身赤裸伏在阿蒙娜身上,她衣衫不整,早已没了气息,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而我阿兄就躺在旁边,他……他两眼瞪着,喉颈被人横割一刀,血流得到处都是,把我和阿蒙娜的身体都染红了,而那把配刀……还教我握在手上。”

  他一头,忽地笑出声来,“呵呵呵……是我杀的,我杀兄占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呵呵呵……”

  “齐吾尔?!”她心痛地喊着,“不要这么说,不准你这么说!你阿兄不是你杀的,绝对不是!”

  他手掌支着额头,笑到流泪,不理她的叫嚷。

  “看着我。”窦德男气极地拉开他的掌,两手将他的面容扳正,眼对眼,直勾勾地盯视他。“我要你看着我。”

  那对失焦的眼睛终于有了生气,被动地依着她的命令,缓缓瞧向她。

  “齐吾尔,你阿兄不是你杀的,你没有杀兄占嫂,你不是禽兽。”她一字字说得清晰郑重。

  谁知他却嘲弄一笑,“我禽兽不如。”不是他,还会是谁?!

  “你没有!”

  “你怎能如此肯定?”

  她银牙一咬,斩钉截铁地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不能动,不是吗?你睡着了,不是吗?你只是作了一个梦,说不定一切都是刁锦红故意安排的,是她下的毒手,想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自责中。”

  他不说话了,因为这正是他几年来缠在心口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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