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绿光 > 棋子皇后·下 | 上页 下页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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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面前,她哑声问:“你说,你做的都是我想要的,可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她捧着他的膛。 “我只要一个你,巳九莲……从头到尾,我要的只有你,我爱的是你,想要的是你,只要你爱我,我就甘心被骗。” “我爱你,歌雅,我不骗你,我答应你,绝不欺瞒,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在她面前,他不是慎谋能断的太子殿下,他只是一个乞求着她的原谅,等待被她所爱的男人。 地动影响的范围比当初巳太一回报的还要广,但鸟绝山并没有崩塌,城南没有受到重创,由此可见,巳九莲的判断并没有错。 当初恐怕真是地动导致鼓风炉倒下,火花引发爆炸,才会让灾情变得不可收拾。 踏着夜色,巳太一和四大总兵全都带兵上街查看损坏情祝,并安置因地动而受伤的百姓。 卫府也有部分受损,在卫凡的调度下,百姓被聚集在无损的东厢。有的人仍然而惶惶不安,也有的人庆幸度过这一劫而与亲人相拥打气。 旭拨和持禄则忙着张罗药材,一些拿进东厢,其他的分给受伤的百姓,不让这些琐事打扰主子。 东厢里,巳九莲抱住梁歌雅不放。 “那一夜……我跟随在你身后死去,我身上的伤便是被箭射中的……我跃进莲池,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你,只能看着白雪逐渐将你覆盖,月光洒落银辉……我向佛求,求回一个你,我化名为花借月,那是因为我要向佛借月光寻找你……” 她胸口紧塞。 “既然如此,为何要放任云良伤了我?” “我没有料到她会那样做,恐怕她是以为只要没有你,我便会立她为妃,但怎么可能?要是让我遇见,我必要将她千刀万剐不可!”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夜尝到的痛苦,再加上今晚的这场灾难,让他无法释怀。 “都过去了。”又或者该说,这事有如南柯一梦。 “没有过去……”他哑声喃道,抱着她的手收紧,仿佛被困在那一夜,必须这样做才能确定她的完好,确定她还在。 “你不放开我,我要怎么帮你上药?”她被迫枕在他的肩上,一瞧见他咽喉上的伤,眉头不禁微皱。 “歌雅……”但他只是重复地喃念着她的名,像心魂还未归位。 瞪着他良久,她不由分说张口往他耳垂咬下,他顿了下,慢半拍地垂敛长睫,睇了她半晌才哑声道:“会疼。” “会疼才好,先放开我,我要沐浴还要帮你上药。” “歌雅,我不是在作梦,这是真的吧?”他轻抚着她的颊,却在意识自己的双手拈满血和沙时赶忙收手。 她轻柔地抓住他的手。 “过来这儿。”拉着他走到浴桶旁,盛了一盆热水,拧干布巾,擦拭去他双手的沙和血,只见他指甲早就翻裂,手上布满许多口子。 她皱拧眉头,沉声道:“你老是这么不珍惜自己。” “我以为你……” “玲珑房里有条可以通往外头假山的密道,我赶在墙倒下之前躲了进去才逃过一劫。”她轻声解释着,徐缓抬眼。 “我也才知道,原来……你也受了那么多苦。” 她一直以为时光倒转,是老天怜悯她的,岂料这一切竟是他求来的。 “不苦。”他神色仍旧不安,态度更是战战兢兢,像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孩子,想要寻求一丝慰藉,又不敢开口要。 她和他脸颊相贴。 “对不起,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巳九莲,我以为……” “歌雅,我说了,我会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求你相信我。”他以颊边轻挚着她的。 “其实,我说过,我愿意当你的棋子,甚至还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在宫中,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你不要咱们的孩子,是你私通云良背叛了我。” 这两点一直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我没有不要!我确实下了磨香,可我拿捏了分量,不会伤着孩子的,至于崔云良,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他急声解释着,就怕她不相信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笑得苦涩。 “许是那宫中充满算计和恶意,教我不知该相信什么,最终还是怀疑了你。” 是云良说得绘声绘影,才教她一时信了。 “不回去了,咱们不回宫,就待在映春城。”他反抓着她的手迭声道,仿佛比她还厌恶宫中的生活。 “诈死的计划未不及施行,咱们真能待在这儿?”她笑叹。 “我可以向父皇请命,我不当太子,让我镇守在此。” “皇上会答应吗?”她不那么乐观。 如果迎她为妻,依皇上想弥补梁家的心态,再加上他假神谕之名救了满城百姓的功劳,他的太子之位这下是更加稳固了,既为太子,又怎能远守边境?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有办法的。” “不管在哪,我都跟定你了。” “歌雅……”他又惊又喜。 “这是真的吗?” 她轻叹口气。 “可你要答应我,这辈子就只能有我这个妻子,我梁歌雅绝不与人共侍一夫,你要记牢了。” “我巳九莲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妻子,若是违誓,不得好死。”他伸手发着毒誓。 梁歌雅抽来挂在花架上的干布巾,拭干他的双手。 “我帮你上药,会有点疼,忍着点。”她拿起金创药,往他手上轻撒。 他哪里感觉得到痛,眉眼带笑,一双眼瞅着她。 “干嘛一直看着我?”不用抬眼也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 “我怕一闭上眼,你又不见了。”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拿了另一条布巾拈了温水,拭去他脖子上的血迹。 “真的是傻瓜,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一直搁在你的身上吗?该是我担心你才是,何时轮到你担心我了?” “我担心我行差走错,你又丢下我。”瞧她拿了药撒在他咽喉伤处,他赶忙阻止。 “别。” “那伤好不容易收口,就连痴都快掉了,被你这么一挖,又是血肉模糊一片,不上药,你是想等死吗?”瞪着那伤口,她真不明白他怎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伤是老天爷的惩罚,我不要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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