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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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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还不太习惯这儿吧。”纹焰自他的胸前退开,按着急速起伏的胸口走回案前。 “是因为我们待你不好或是招呼不周,所以才不习惯?”步少堤跟在她的后头没走。 她含笑地摇首,“不,你们待我很好,已经太过关心我了。” “关心会使你惊慌?”步少提不停地思考着她所谓的太过关心是何意,一直以来,他以为人与人之间都是如此相待,而他对每个人也是如此。 “会。”纹焰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就轻轻地回答他。 步少提搓着下巴问:“要不,我放你几天假,让你回夏候府休息探亲?”她的不安,也许是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截然不同的生活,或是地想念亲人也说不定。 “不用!”纹焰转过身,又快又急地脱口而出。 不常去探索一个人心思的步少堤,这时被她奇怪的行为起疑,肃穆着一张脸,第一次认其地去探究她的心态,以及她种种奇怪的反应。 “我……我是领了表哥的命令才来这儿的,怎么可以未帮你分劳就私自回府?” 步少提盯着她的双眼半晌,继而识趣地拍拍的脸颊,“不想说我便不问,但该待自己好一点,倘若事事都往心头搁,会很累的。” 他的话令纹焰心头一震,望望这个老实又没心机的男人,对他观察入微而又不说破,感到满腹疑问。 她语气不稳地启口,“表哥向你说了什么?” “我没空去和东郡王寒喧,而你的心里有事,是双风眼告诉我的。”步少堤笑着摇头,弯下身来指她那双秋水似的眼睛。 “我的双眼?”她挑眉地抚着自己的眼,这双眼漏出什么事来? “你的这双眼会说话。”步少堤转身替她收拾起桌上的摺子,“不习惯夜里点灯就别做了,早点休息,明日陪我去宁府。” “去宁府?那这里的公务怎么办?” “我会去找二哥过来帮忙。”步少提偏首想了想,决定明天把二哥拉下牌桌,好让他有空可以出门办事。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纹焰看他收好了摺子,向他欠身之后便想逃离这个看似忠厚,但却又会察人心的男人。 步少提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拉住她,“我送你回枕湘阁,去枕湘阁的路上灯火处处,我可带你走另一条较无灯火的小径。”现在外头都已暗了,而她又不喜欢灯,紫冠府里园院那么多,她若挑暗处走,谁晓得会不会出岔子?还是由他亲自送她回去较妥当。 纹焰对他善意的举止,心底忍不住防备,一颗心揪得紧紧的,不置一词地望着他。 “放心,我绝无非分之想,只是要确定你回到枕湘阁。”步少提对她一笑,并朝她伸出手掌,打算牵着她走过外头园子里曲折的小径。 她缓缓地朝他伸出手,让他厚实温暖的掌心牵着她,走至外头被夜风吹得漫天纷飞的杏花雨里。 他们两人一走,三个脸色难看到极点的男人,和一个幸灾乐祸的男人,一块从躲藏的暗处走出来。 司徒震皱着额头,脸色不好地问其他三个偷窥的人。“给我等一下,那小子刚才说他没有非分之想?他有没有说错?” 司空烈忍不住挺了步熙然一记,“你和千岁性格这么奸诈,怎么这个小弟是老实人一个?” 步熙然对有这个老实过头的小弟老早就认命了,“他从小就这样,平时教他说谎他不会,他耍心机他又学不来,正直得跟一棍木头似的,更别说是男女之间了,我看,得来教教他这方面的学问才行。” “一个闷闷的,一个像木头,我看他们要怎磨。”中途倒戈打赌这个游戏铁定失败的司马圣口愈想愈是开怀。 司徒震推推神情沮丧的步熙然,“熙然,你有说你要帮少提办公?”他不是躲公务都来不及了,他会帮忙? 步熙然翻着白眼长叹,“我才没有……”要命,小弟要带美人出门去,而他又是赌他小弟会成功的那个,这下他好像不帮忙做做公务也不行了。 “那明儿个你要怎么办?”司马圣叹最爱看有人骑虎难下,笑喀喀地靠在他的身上。 步熙然的两颗眼珠在他们三个人身上转了转,而后不怀好意地对他们露出笑容。 “三位郡王,你们打过算盘吗?” *** 过完年后就没有时间走出家门的步少提,在家时累到巴不得能够出门放轻松,但出了家门后,他又一直想回荪蔑楼里继续续面对那些还在等着他的公务。 由于步千岁在过年前,断了宁府所有的生计来源,也把与宁府有往来的生意,以斩草除根的方式拔得一干二净,并翻出了宁府横欠紫冠府的账款,弄得顿失财势的宁府,在大过年时将祖宅抵给紫冠府,举府迁出金陵城。 步千岁把人家整垮之后,拍拍屁股爽快地走人,把烂摊子扔给他收拾,弄得他不只得料理好宁府的账务,还必须在查封宅子拍买之前,先把宁府多年来收藏的古玩玉器等珍品点清,以便顺道一块拍买。 劳心又劳力的步少提卷着袖子,在宁府来来回地搬运了一个早上后,早已汗水淋漓,为免他人损坏,他先是叫他带去的人休息喝茶,再继绝将剩下来的古玩搬至府外载货的马车上。 觉得已经搬得差不多的步少堤,手里头拿着两只玉器,在把东西拿去外头的马车前,先走到一处在拿着清单,在纹焰身旁。 他侧着身子靠近纹焰,“还有没有未黜到的东西?” “都点完了,共剩你手中这对玉狮。”纹焰算了算单子里的物品后,一手指着他双手里的玉器。 纹焰微笑着抬首,正想对他的辛劳致意时,却看见他布满汗水的额头,几滴大汗就要滴进他的眼眶里,她下意识地自袖中拿出绣帕,不想替他擦拭时,却看见那边皆坐在地里休息的下人们,嘴角擒着一抹乐见其成的笑,张大了眼打量他们两人的举动。 纹焰红着脸上,大约明了了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同时也觉得自已的这种举动不太适宜,但当她急促不安地想收回手中的帕子时,眼尖的步少堤却弯下了身子,将脸庞靠向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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