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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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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多年,就盼着有人对他说这句话的斩擎天,此刻面上的神情,虽是维持着一派气定神闲的面色,其实正极力克制着打心底源源涌出甚想眉开眼笑那股冲动的他,为免遭旁人看出异样,他强自忍下一腔差点就无法压抑下的兴奋,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或许可能解救他于水火的英雄。 见他久久也不开口答腔,一径承受着他那看似诡异的目光许久后,黄泉笑嫌恶地瞪他一眼。 “怎么,你怕了?” 怕,当然怕,他好害怕这家伙也同其它人一样,只会说得到却又做不到……斩擎天默默在心底暗忖。 斩擎天不着痕迹地鼓励着他,“不,我很期待。” 黄泉笑冷冷地扫他一眼,“别以为你会永远的天下无敌。”哼,自以为连任十”六年很了不起是不?就在今年的武林大会上,他要全江湖中人等着看他改写历史。 “斩某不敢。”在展现武林盟主威严的架式之余,斩擎天极尽可能地命自己的语调温柔再温柔,“域主,既然你决意要参与这回的武林大会,那么请你自今日起,千万、务必、绝对要好好的保重身子,且注意饮食、勤练功夫、重视居家安全、出入小心,还要避开所有天灾人祸,好保持着健康的身体来参与今年的武林大会。” 为了他突来的叮咛,黄泉笑错愕了半晌,随即不屑地转过身。 “用不着你来假仁假义。”这家伙有病? 满心的祝-福不被人接受,衷心期盼每一位向他挑战武林盟主大位之人都健健康康的斩擎天,落寞地踱回这一场大会的主持人南宫道的身旁。 “我真的是诚心诚意在关心他……” 那位外行人不知,江湖中人一心向往的武林大会,这十几年来,不知怎地,就像是中了诅咒一样,每回在盟主大会开始之前,总会有一大票高手莫名其妙生病或是出了意外。而每回遇着了这事,最是感到惋惜的,不是那些抱撼不能参赛的高手,而是他这个又因没半个好对手,被迫得再连任一回的受害者。 “我明白。”深知内情的南宫道沉痛地颔首。“可他不明白,当个武林盟主除了名号好听外,哈用处都没有,既穷得要死又累得要命,一年到头都在行侠仗义、济贫救民,要是倒霉点,还要破财散财兼饿肚皮,没事还要保持着什么良好的武林盟主大家风范……换作我是你,我早早就连夜打包好家当退出江湖逃难去了,亏你还有法子一撑就是十六年,都饿不怕的啊?” “你别老开口就往我的心酸处戳行不?”人前风光人后苦情的斩擎天,听着听着,就觉得一股陈年的一足伤再次泛上他的心头。 南宫道不看好地一手指向就连走路,姿态也显得孤傲无比的黄泉笑。 “你该不会又乐观的认为,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真能把你给拉下来吧?”就算黄泉笑的确是这一两年来武林中声势看涨的新星好了,可连着四届的武林大会的教训看下来,无论事前再怎么被看好的武林新星,每每只要斩擎天一出手,到头来,不也都只有惨烈损落的份? 斩擎天振奋地一手握紧了拳心,“或许今年会有奇迹出现。” “老斩。”看不下去的南宫道喟然长叹,“不是我要说你,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得看开点。”明明就知他俩实力差了一大截,他还想安慰自己一下? “我就连指望个奇迹也不成?”满腔的热情当下又被浇熄,斩擎天有些埋怨地瞪着身旁与他共患难多年的老友。 “老话一句,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早就看破这点的南宫道,一直都不懂他干哈不肯面对他真是举世无敌的这个现实,他以为,这世上能有几人祖上连个十代都是干武林盟主的? “不,说不定哪个隐世的高手,或是某个云游四海的大师,今年会在大会上突然杀出来接手我的苦难。” 南宫道冷声地提醒他,“这些年来,你最少已经打趴了三打你口中的隐世高手,搞得人家才刚踏入江湖,就又马上退出江湖了。” 他仍是很想挣扎,斗总会有漏网之鱼的。”他事前哪会知道那些高手统统都只中看而不中打?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蔺言出现的,你就认命点,一路连任到你变成个老头吧。”南宫道再赏他一记白眼,转身走向在一旁候着他的自家下人。 都说好不提他家那个邻居的…… 一想到自个儿家里就住了一名他苦求多年,却死活盼不到的高手中的高高手,满腹哀怨的斩擎天,便默默地再次怨恨起自家那个邻居,当年没事干哈那么早就退出江湖,还有这些年来,那个无情邻居,又是如何不理会他的苦苦恳求,就是不肯短暂复出江湖一会儿,好心狠手辣地将他给打下武林盟主擂台,让他惨烈下台结束苦难。 都怪那个说一不二的兰言,分明知道除了她外,这十六年来,他找遍了五湖四海,就是没找着半个像她一样资质的对手;偏偏她就是铁了心,没半点同居一个屋檐下的情义,说不干就是不干,情愿去医治她义医馆里满屋子病人的病痛,也不理会一下他这位邻居的陈年心伤。 他也不过就是想顶让一下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而已,这事,没那么困难吧?可十六年来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他:要想求得一败,对他来说,根本就与登天无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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