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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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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娘子外表看起来挺高傲的,事实上,只是不晓得如何表达感情而已,她很在乎你呢,你就多担待些,可别辜负了人家。” 妇人热心的叮咛着他,听得她嫣颊生热,而他居然也没反驳半句,就由着人家误解—— “我晓得的,多谢大婶关心。她从小没吃过苦,要是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代她赔礼,大婶别放心上。” “没事儿!人家大小姐跟着你吃苦,事事都顺着你,你就别老凶她了,要对她好一点。你一板起脸,她可难过了。” 封晋阳苦笑。“让大婶见笑了。” “冤家、冤家,无冤不成一家嘛——”妇人笑笑地接口,就在这时,他们留意到呆站在门边的兰熏。 妇人扬起笑,热络地招招手。“过来呀,别净站在那儿,我备了早点,就是不晓得合不合你的胃口。” 兰熏羞窘地低垂着头,接过妇人热心盛好的热粥,低声说了句:“谢谢。” 封晋阳的目光始终盯着她,不曾移开。 这回她乖巧多了,安安静静的吃着,没有半句抱怨或不满。 用过餐后,他们不便再叨扰,再三道谢过便要离去。 在那之前,妇人将兰熏拉进房中,给了她木梳和簪子,让她可以梳理长发。 这唾手可得的小东西并不值钱,要在以往,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发簪甚至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才会用的样式,但是因为心境的不同,在接过时,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反而充盈着满满的感动。 临走前,还给了他们一些干粮,带在路上吃。 原来,人间处处是温情,只是她以往没察觉。 咬着冷硬的干粮时,她已经不再满腹牢骚,夜宿郊外、冻着露水时,她也可以忍受,几天下来,她甚至学会了打理自己,不再事事需要人伺候,也不会因为学不会梳理长发而挫败地发脾气了。 依着妇人的指示来到最近的小乡镇,看到久违的人声与市集时,她开心得想欢呼。 “能看到人真好!”她欢欣地笑开了脸,有种重回人间的感动呢! 咦?她愈来愈容易满足了,好现象哦! “我不是人啊?”封晋阳没好气地回她。 她的好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你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吗?”好想吃肉包子啊!她垂涎地看着前方的摊贩,脑袋转着,思考着该怎么办—— “拿去!口水吸一下,难看死了。” “咦?”才刚想着,满心渴望的肉包子赫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热腾腾的哦! 他不是——没有银子吗? 封晋阳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愿,只低声交代了句:“乖乖在这里吃你的肉包子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喂,你去哪?”楞楞接过纸袋,只来得及目送他的背影。 她抓着手中还冒着热烟的纸袋,目光移向腕间的如意镯,抬眼搜寻了下,见着不远处的当铺,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典当了手镯换来银两,再到隔壁的药铺去,买了些创伤药,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才刚回到原地没多久,背后让人轻拍了下。“发什么呆?” 回头一见是他,她回以一记浅笑。“你去哪里了?” “喏——”迎面拋来一支凤头簪,没多说什么。 “送我的?”她楞楞地接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废话。”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会用得到发簪。 他刚刚,就是去帮她买簪子吗? 她惊喜地笑开了脸,抽掉固定在发上那只老旧的簪子,一头长发如云瀑披泻而下,她摸索着,重新要将他送的凤钗别上—— “我来。”见她手忙脚乱,他三两下盘好简单的发式,以凤钗固定后,低头看向她手中完全没动用过的肉包子。“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等你啊!”由纸袋拿出一颗包子,开心地递给他。 “笨蛋。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再难吃的东西都吃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没、没呀,哪有?”她扯开唇角,以微笑带过,拉了他离开。“走啦、走啦,边走边说!” 封晋阳任她拉着走,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被她拋在身后的当铺—— 这一趟五台山之行,由原先的浩浩荡荡,到如今的两人同行,相互扶持,渐渐的,兰熏磨去了高不可攀的光环,餐风宿露,不再引以为苦。 不过,她倒是坚持每天为他的伤口换药,封晋阳也没推拒,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的专注。 眼看着五台山已然在望,这一天,他们夜宿在山脚下一处荒置已久的农宅,兰熏敏感地察觉到,这两日他格外的沉默,连她偶尔不自觉地又摆出大小姐娇气时,都懒得纠正她。 晚上用餐时,他食欲极差,一颗馒头还吃不到一半,就连脸色都差得几近惨白。 她心头隐隐不安,说不出口的浮躁扰得她无法入睡。 坐起身,察看另一头的他,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是紧皱着的,豆大的冷汗冒出额际,是作噩梦了吗? “封晋阳?”她试图轻声唤他,得不到回应,试探地伸手碰触,被指尖传来的冰冷给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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