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魅冬 > 一言难尽 | 上页 下页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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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司言子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她用力摇晃躺在床上的石青。即使理智一直告诉她他是病人,不能这样摇晃,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了。 这几天下来,她承受着这辈子最大的压力,过着一辈子最压抑的生活,她想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崩溃了。 她一直说石青和自己的事情,这期间就一定少不了宫无彻,然后想起他们三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也许更重要的是她和宫无彻之间的点滴,心就疼痛得无法复加。 也许,这辈子她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了宫无彻,而石青爱上了自己。可是爱情没有对错之分,这也成了她的悲哀。人家都说有人爱是一种幸福,可是石青的爱给了她压力。人家都说爱着一个人是一种幸福,可是她爱的人却是她一生的最痛…… 司言子边想边掉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有人给自己递上了手帕,顿时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宫无彻。 她接过他手上的手帕,随便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再还给他,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久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宫无彻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和石青相握的手上。她的忽略让他的心再度冷却。 “你……你今天不上班吗?”司言子回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看了看站着的他,比起躺在床上的石哥健康了许多,不免又是一番心酸。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宫无彻将目光转向她的脸,认真地看着,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其实他很早就来了,那些话,他都听见了,特别是那句“又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就那样,安稳、平淡地在那里度过一生。” 说出这样的话,她又将他放在什么地方?真是太可笑了,他的妻子对别的男人说他们可以安稳、平淡地度过一生,却独独忘记了他。这叫他情何以堪? 司言子愣了一下。她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她现在该对他说什么?还能对他说什么?也许,有些话又必须要说了吧!即使明明知道说了受到伤害的不只是她,还有他! 闭上眼睛,吸气再呼气,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我们,离婚吧!” “为了他?”宫无彻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在这个有着纪念意义的日子里,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再次向他提出离婚。上次她走了七年只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也许让他愤怒,可是他却能有着决定权。这次她当着他的面提出来,他反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意了。一直以来他都尊重她的意思,可是这次,他要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可是他的心却想放了她。 “我想陪着石哥过完以后的日子。”司言子笑着看他,笑着笑着泪流满面。对于他,她其实舍不得的。 “陪着他?如果石青一辈子都醒不了呢?你要拿你的下半辈子去陪一个活死人吗?”宫无彻的笑容很苦涩。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希望当初挡了那一枪的人是他。那她现在守着的人就是他了。 司言子倏地站了起来,一巴掌甩到了宫无彻的脸上。他的话让她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石哥的话,也许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我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去陪他是应该的。” 火辣辣的巴掌在宫无彻的脸上留下了五指印,很痛,可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 司言子出神地望着他的脸,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心甩下那一巴掌。她伸手探向了他的脸,而他却别过脸躲开她的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将脸别过去,看向了窗外。 司言子没有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吗? 她不记得了。宫无彻笑了出来,声音很悲凉。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却连他和她最重要的日子都记不住了。这一生他富贵荣华,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最在乎的人只有她和爷爷,爷爷走了,就只剩下她了。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 “如果,你真的要离婚的话,那么如你的意好了。” 宫无彻说完这句话后就朝门口走去。在这里,他已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司言子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 走的门口的时候,宫无彻又停下了脚步,“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病房里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微弱。司言子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也许她会因为心痛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吧? 结婚纪念日,这个日子她在那七年中曾经日日夜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却依旧忘记了。也许,他和她,真的无缘吧! 恍然间,有水滴落在地的声音,溅开的水花仿若她的心,在瞬间成了一堆碎片,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完整。 在外面玩了很久的看护终于回到了病房。一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情景就是司言子在对着门口直掉眼泪,吓得她以为是自己出去玩太久了,惹她生气了。 “司小姐,”她低着头走到了司言子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外面玩到现在的。” “和你没关系,谢谢你的纸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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