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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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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意枫执意抬起她红肿的脸蛋,心疼的凝视着,低下头,又看到她手上约莫小指长的狰狞伤口,心口一抽,怒火又燃了起来,拉着她便走,“走!我们到医院。” 一听他要带她上医院,路予恬惊得顿住脚步,不肯再往前,“不用了,我没事,真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回头,他忍不住大吼。 路予恬吓了一跳,因为他不如以往的暴戾神色。 看到她一脸惊吓,唐意枫挫败的低咒一声,深吸口气,才歉然的低声说:“抱歉,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若不是怕自己会吓到她,他真想紧紧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明白他此刻的着急与担忧。 听见这样的话,路予恬胸口一热,方才的惊吓在此时全转成了浓浓的感动。 摇着头,她试图扬起安抚的笑,殊不知肿起的双颊让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 见她这模样,唐意枫感到胸口的拧痛更甚,沉声问道:“你父亲为何要这样对你?” 他知道她一个人住,也从未问过她是否还有家人,但现在不须问了,他刚知道她有个父亲,还是个十分失职、让人恼怒的父亲。 听见他的问话,她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不语。 她不懂,为何自己总会在最难堪、最无助的时候遇上他,她本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能和许久不见的他带Momo一起散步、一起聊天,没想到竟又让他撞见她最狼狈的时候…… “没什么。”感受到他担忧的注视,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接着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包包,背对着他,沙哑的说:“Momo就交给你,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就想逃跑,就算他早已看过她的落魄姿态,但她还是不希望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脆弱及泪水。 “予恬!”唐意枫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她纤细的手腕。“说清楚,你父亲为何会这样对你?要是不说,我马上带你到医院验伤,再去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他明白她感到难堪,也知道她不愿多谈,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亲眼目睹她被她的家人虐打,怎能再装作没这回事? 所以他不得不逼她,因为他无法看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痛楚,不论是心理上的疼或是身体上的痛。 他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事在她遇见他之前,她曾经历过几次,只要想到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的暴力与压力,胸口像是要满溢出来的心疼便掳住他所有思绪,让他无法再想其他的事。 “不可以!”听见他要报警,路予恬马上停下挣扎的动作,慌张的喊,“不可以报警!” 唐意枫逼自己别因她的表情软下心,硬是撇开头,不看她眼里浓浓的恳求,沉声道:“我可以不报警,只要你告诉我他为何要这样对你,他抢走的又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何你每个月要固定支付一大笔钱给人?” “我……”他一定要这样吗?非要逼她说出心底最隐晦、私密的丑事吗? 就算明白他是出于关心,她仍然无法轻易将这事说出口。 “予恬,我不想浪费时间,要是你不说,那好,我们到警局。”他担心她手上的伤,不想继续和她耗下去,拉着她便要往停车场走。 “不要!”她着急的扯住他,咬着唇,心一狠,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 那是路予恬国中毕业那年的事—— 原本,她有个既和乐又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还有她,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平凡的日子。然而就在她国中即将毕业时,妈妈被检查出罹患子宫颈癌末期,不过三个月便离开人世。 因为妈妈离开得太过仓卒、太过让人措手不及,爸爸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成天喝酒度日。 他说,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才能暂时忘记妈妈离开的伤痛。 她接受了,以为只要再过一阵子,爸爸就能重新振作,可是事与愿违。 因为流连声色场所,爸爸结交了一群猪朋狗友,不仅拉着他喝酒过日,还害得他沉迷于赌博,家里经营的平价义大利面餐厅就这么歇业关门,贱卖于人,而得到的钱,全数拿去还他欠下的赌债。 经过这件事,她本以为爸爸会醒悟,可她太过天真了,三次的输钱换得一次的赢钱,让爸爸以为总有一天他能将那间与妈妈一同打拼而来的义大利面餐厅给买回来,可事实上他却落得卖了房子、卖了土地、卖了路家所有能够变卖资产的下场。 一次又一次,他欠下一笔又一笔大小不一的赌债,债务像雪球一般愈滚愈大,堆积成她还也还不清的金额。 说到这里,路予恬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接下来的事,应该很好猜,我想我不用再说下去了……” 看着她平淡的表情,唐意枫只觉得对她的疼惜简直快要超出负荷,深吸一口气,他轻声又问:“所以你汇出去的钱,全是用来为那个人还债?” 他不屑称呼那人是她的父亲,因为他不配! 她没答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他刚抢走的又是什么?钱?”他没忽略男人逃走时手中紧掐着的物品。 提到那样东西,路予恬悬在眼眶的泪水顿时滑落,“对……那是小凤借我的……是小凤的心意,没想到却……” 她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滑过肿胀的双颊,滴落在草地上,也滴落在唐意枫揪紧的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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