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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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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找了一块空地将她放下,诊看她的伤势,发现那纤细的右脚上有道深长见骨的血口,心中暗咒一句,跟着撕下袍摆,迅速且简易的替她包扎。 “给我好好待着,别乱动!”他的怒火已足够燃烧整片山头,偏偏就是有人听不懂人话,硬是要在火上加油。 “把花给我,你知不知道那花是我用命换来的,你怎么可以把它扔了?快点给我!”严喜乐爬起身,也不顾痛到不行的右脚,硬是要和他抢下花。 “你胆敢再给我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朵该死的花掐个粉碎”他的嗓音因不断吼叫而嘶哑,胸中怒火翻腾乱窜。 他真会让这不听话的蠢丫头给气到吐血! “唔!”缩了下肩,严喜乐倏地闭上嘴,并不是被他的怒火给吓到,也不是畏惧他的威胁,而是因为头一阵发晕,胸臆突然间感到一阵闷。 她大口吸气,怎知竟愈吸头愈昏,胸口也发闷,只能抬起有些灰白的小脸看着他,气弱的说:“厉天行……我有点儿不舒服……” 浓眉拧得更紧,他暂且压下怒火为她把脉。才按至她浮动的脉络,气得铁青的脸瞬间惨白。 该死!是瘴气! 十二个时辰已到,她服下的解毒丸时效当然也过了,可他的药袋在方才攀下山崖救她时已掉入山谷,现在,他身上不仅没有解毒丸,就连止血的金创药都没有,她脚上的伤还是他用就近找来的止血药草裹起。 当机立断,他抽出腰间匕首,在自己的肩膀上划下一道血口。 见他自残,严喜乐脸色更白,“你……你做啥伤了自己……你有毛病呀……”她连说几句话都很费力,浑身力气一点一滴的抽离,胸口像是有鞭子在抽似的,一下又一下,痛得她直发抖。 他没时间答话,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渗着血的肩膀处压,“快喝!” “喝……”她蓦地睁眼,“你叫我喝……喝你、你的血?”就算她受了伤、流了血,他也不必叫她喝血吧? “别罗唆!你中毒了。”眉宇间烙着深刻的皱折,他用食指抹血,强迫她沾了一口。“我的血能解毒,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喝!” 说完,他背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奔去。 “毒?”原来她中了毒?怪不得她浑身极不舒坦,又痛又难受,但是——“你……喂我喝你的血……又背着我走,若是……若是失血过多怎么办?” 吮着那 流出的鲜血,温烫的腥味一入口,虽说没神奇得教她马上减轻脑袋发晕的症状,但意识倒是清明了不少。 “你少管!继续喝,不准停,我可不想白白挨了这刀去救个死人。”他的话虽然恶劣,可仔细一听,不难发现语调里细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这笨丫头死掉。 他从不在意任何事物,即便是人也一样。他寡情冷血,就算有人在他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不会挑一下眉头,但这次……不,是连续两次。 这女人竟让他连续两回吓失了心魂,就怕她在他眼前送了命。 想到她摔落山崖那一幕,他的心口就像是被凿穿了个大洞,痛得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她? 头晕目眩的严喜乐压根没力气回嘴,也没想过要回嘴,她心里明白他只是担心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思及他为了自己而划出这道血口,心便盈满了感动,那浓腻的血腥味顿时也变得甜美。 她唇角扬起,细臂紧紧的环抱住他,再也不放。 “乐姊姊——” 娇嫩嗓音将严喜乐由香甜的睡梦中给唤醒。她轻眨眼眸,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还让厉天行背在背上,而那欣喜的呼唤则是来自朝他们跑来的周媛媛。 见着那跑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她扬起笑容,开心的对她挥挥手。 “媛媛、小杰!我们回来了。”转转僵硬的颈子,在看清天色后,她忍不住惊呼,“现在才傍晚吗?怎么可能?咱们怎会这么快下山了” 厉天行究竟是跑多快才将他们走了四日的路程赶在半天之内走完?他难道都没歇息吗? 思及此,她蓦地忆起他肩上的伤口,连忙问:“厉天行,你的伤要不要紧?头会昏吗?” 厉天行侧着微渗薄汗的脸斜睨她,“你还会不舒服吗?” 她一呆,傻傻的瞅着他。“是我先问你话的,你怎么不回答?” “我没事。”他也不同她争,干脆的回答,“你呢?”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缓缓摇头,“我没事,脑袋不昏、胸口不痛,除了腿上的伤麻呼呼的,其他都好。”要不是她的脚还伤着,这会儿定会因为离开那阴森森的缈雾峰而开心的跳起来。 她的回答让厉天行徐缓的心跳又扬,一双浓眉倏地拢起,迅速飞掠到正朝他们跑来的周牧杰身旁。 暂且将她放在一旁大石上,他转身便问:“我给你们的药还留着吗?” 见严喜乐脸色白得吓人,周牧杰惊得忙点头,将怀中药袋递上,担忧的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裤管。“你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脚程稍慢的周媛媛喘嘘嘘的跑来,才见到厉天行将裹在严喜乐脚上的布巾拆下来,正往隐约能见骨的伤口洒着药粉,她小脸倏地刷白,整个人僵硬成石,乌黑大眼像是也染上血迹似的爆出红雾。 “啊——啊啊啊啊——啊——” 周媛媛突来的尖叫,不仅吓傻了三人,还引来十几个寻常村民打扮的人家。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啥事了?娃儿你怎么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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