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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如果连你都不确定和我在一起会快乐,那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和我交住?

  陆奕德勉强的笑了笑,干哑地道:“我喜欢你,但我们不一定要在一起,在学校里,我们也可以是好同学的。”

  “你说过……”任菲真吸了下鼻子,“这三年都要保护我……那也是台词吗?”

  “不是台词。不过后来想想……我没有把握,也没有什么资格。”

  “你到底在想什么?”任菲真怨苦地道,“难道……我不是一个值得你执着的人?”

  “你值得……但我不是。”陆奕德涩然一笑,“所以……也许我们还定当普通朋友比较适合。”

  “你是在同情我吗?”任菲真收拾起外套和提包,站起身来,揩着泪独自走向了门口。“我不需要朋友。”

  看她孤单没入人潮之后,陆奕德回过头来,怔怔啜了口已经凉掉的茶。那流经口中的液体,只带来冷到心中的温度,一点味道都没有。

  陆奕德的无心,是任菲真对他产生好感的来由,却也是让她绝望离去的原因。任菲真的容貌,是让陆奕德深深着迷,也是让他相形自惭的原因。人的心很难料,尤其在他们欣然订好今天约会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这黯然而散的一刻……

  “我要去福利社。”陆奕德站起回顾了一眼,“有人要买东西吗?”

  被他目光扫到的女生们,都陆续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奇怪,近来找他帮忙的女生变少了。也许,是因为他看不见自己脸上浮现的忧郁神色。

  走到了楼梯口,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拾阶而上,陆奕德心神一震,尴尬的和她招呼一声,“嗨。”

  任菲真淡扫了一眼后,别开目光没有回应,仅是无声的从他身旁走过。

  与她错身的那一瞬间,陆奕德仿佛感受到她身周袭来的冷空气,都快将他的右半身给霜化了。虽然知道她原本就是冰山级的美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让人感到……如此寒彻。

  口耳相传,她是个很难接近的人,但他不解的是,之前与她接触,怎么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

  走着想着,他心中隐隐浮现一个想法——难道说之前和任菲真接触时,她已对他特别通融了?

  陆奕德苦笑了下,该掌握的时候他放了手,也重伤了她的信任……不管怎么样,现在想这些都太迟了。

  又过了一个月有余,渐渐的,陆奕德不会在睡前将手伸向天花板,试着在黑暗中抓住些什么了。顶多,就是坐在电视机前动也不动,几乎没有听进别人所说的话。

  恍神中从二姊手里接过茶杯,陆奕德喝了一口,不觉皱着眉头抱怨道:“这茶怎么有点辣?”

  “就跟你说了是姜汤啊。”

  陆奕德又皱着鼻子嗅了嗅,才自觉白目的应了一声,“喔。”

  “白痴喔。”

  稍微回过神的陆奕德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一会儿画面出现一个双鬓斑白的中年人,他登时倾着身子说:“等等,这个人我看过。”

  觉得很面熟,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正在苦思之际,看见一旁的字幕打出富隆金控董事长任则光的字样,他才恍然忆起。“喔,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我同学的哥哥!”

  “你同学的哥哥?你同学多大?”

  “她跟我同年啊,女的。”

  “啊?他们集团就三个兄弟,哪有那么小的妹妹!”

  “没有妹妹?”陆奕德摇了摇头,“我同学不会骗人的。”

  这时大姊将电视音量转大,就听记者问道:“请问任董事长,有关政府金控合并的政策,你个人觉得如何?”

  “我想政府的决策我们会配合,不过出发点应该是健全市场,而不是为合并而合并。”

  “那……”另一名记者抢着问:“有关于小姐说要召开记者会,希望以DNA检验的方式来证明她的女儿和老董事长的血缘关系,你要不要先做一些回应?”

  任则光面色严肃的摇摇头,“今天我不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客厅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之时,一阵手机铃声从陆奕德的房中傅了出来。

  陆奕德跳进房间,在黑暗中将发光的手机接起,说:“喂?”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回应,他正觉得有些奇怪,却隐隐听见了听筒中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喂?”陆奕德再问了一声,终于听到电话那头说:

  “我……”一个女生哽咽地道:“你能不能来救我?”

  是任菲真的声音!陆奕德一确认是她,想也不想的说:“你现在在哪?”

  “我在……”

  挂上电话后,陆奕德抓了件外套,直接冲出了家门,他心急如焚的跑在飘着雨丝的街道上,脚步没有一刻停缓。十多分钟后,气喘如牛的他推开一问快餐店的大门,抓着扶手上了二楼,抬眼一望,果然在一群看似流氓的男生之中,看见了任菲真的身影。他一面放下了心,一面疑惑想着——

  奇怪,流氓来吃炸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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