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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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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娘突然回神,这才发现润哥儿和阿襄正盯着她。 她借故用手搧搧自己的脸,埋怨道:“这大热天的,不好好待在家纳凉,做什么非要往郊外跑,瞧我热得……” 阿襄立即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把团扇。“夫人请用。” 柳惠娘顿住,这把团扇既精致又典雅,上头还绘了杏花树。 她拿来欣赏,好奇问:“你买的?” “是我哥买的。” 柳惠娘手上的扇子差点掉下去,一个大男人去买女人的团扇! 她实在很难想像,他一个粗犷的大男人,站在店铺里挑选女人的扇子。 柳惠娘状似漫不经心地“喔”了一声,继续装傻。 阿襄受了老大的指示,趁此机会又告诉柳惠娘。 “还有这柜子,是我哥找工匠师傅特别做的,里头设了暗格呢。瞧瞧这座椅,还加装了软垫,非常柔软,免得夫人颠着了——”阿襄这话说得溜,不知道的人,还当她在卖马车呢。 柳惠娘怎会不明白阿襄的意思?这是有人借她的嘴来说给自己听呢。 听完后,她补了一句。 “真是破费了,回头我也添点银子,就当租用吧。” 阿襄听了立即摆手。“不用不用,我哥喜欢当冤大头,就让他破费吧。” 柳惠娘抖了抖嘴角,故意打了个呵欠,转移话题。“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说完就闭上眼。 昨日为了应付他,情急之下,答应了今日之行。 她不知道楚雄要带她去哪儿,问了阿襄也装不知,但她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也不会害她,便来了。 虽是借着小睡一下而转移话题,但她确实累了,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原本在玩沙包的阿襄和润哥儿,手上动作同时停下,转头瞧了她一眼,确定她睡着了,两人互看一眼,立即放下沙包,开始徒手比划招式,演练起近身战。 这招式是楚雄想出来的。 楚雄早就发现润哥儿有练武的天分,手脚灵活,一学就会,不过他才五岁,年纪尚小,不如从平日玩速度做起。像游戏一样教给他,让他平日就与阿襄两人对招玩。 当然,这跟射小刀一样,都是瞒着柳惠娘的。 不知睡了多久,柳惠娘醒来了,看向儿子,见他和阿襄还在玩沙包。 她打了个呵欠,掀起车帘,朝外看去,这一瞧,不禁愣住。 一间佛寺矗立在眼前。 他说要帮她,怎么到佛寺来了? 这间佛寺香火并不盛,但十分清幽,树荫林立,羊肠古道,门口有一位小沙弥拿竹扫帚在扫落叶。 马车在佛寺门前停下,她瞧见楚雄下了马,朝小沙弥走去,不知跟小沙弥说了什么,就见小沙弥笑得十分开心,楚雄还摸摸他的小光头,好似十分熟稔。 柳惠娘奇怪地看着,小沙弥随楚雄走向马车,还轻快地跳上前座,与楚雄坐在一起,跟着马车驶进大门。 在佛寺前头的广场停下后,柳惠娘等人也下了马车。 这间佛寺位在深山,它没有雄伟的建筑,也没有鼎盛的香火,却像是深山老林中一处遗世而独立的秘境。 在他们下了马车后,有几位小沙弥出来了,接着一位和尚缓缓走出,慈眉善目地笑看他们。 楚雄走向和尚,朝和尚双手合十,和尚也朝他回礼,接着两人一同朝他们看来。 柳惠娘心有所动,此时楚雄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的意思。她牵着润哥儿,阿襄跟随在后,一起走向前,朝和尚见礼。 和尚对她微笑点头,便领他们一起进去。 沿着阶梯拾级而上,前头是大殿,后头是园林,和尚吩咐一位小沙弥领他们往僧房而去。 楚雄与她并肩走着,对她道:“这几日咱们就住在此处。你稍作歇息,午饭时会来叫你。” 柳惠娘看着他,虽然她心中有许多疑问,但她没问,只是点头,来到僧房门口,便与儿子进了屋,阿襄则睡在隔壁的僧房。 僧房打扫得十分干净整齐,柳惠娘环视一圈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眼前一片青葱苍翠,此时春盛,绿意盎然。 其实适才在路上,不止他们一辆马车,郊外游人如织,途中也经过其他佛寺,只见香火鼎盛,去上香的百姓可不少。 唯独这间佛寺不同,恍若方外世界,十分幽静,她的心也奇异地平静下来了。 她出生的杏花村也是山明水秀,但住在那儿时,她的心却感受不了山水的润泽,总是静不下来,时时徨恐,深怕爹把她卖给人做妾或是卖给人牙子。 嫁给吴子清后,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丈夫便离乡背井去了京城。她一方面要侍奉婆母,另一方面要照顾儿子,操持家中的一切,白日在人前欢笑,夜晚忍受着相思,孤枕难眠。 她的心从没真正宁静过,直到身在此处。佛寺的清幽、山林的静谧,竟让她感觉到从未享受过的平静。 她独自在寺中漫步,感受这份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她这一生汲汲营营,似乎直到此时,才终于停下忙乱的脚步,得以休憩片刻。 她看着一景一物、一草一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处竹林。绕过竹林后,见到一套石桌、石椅,有两人正在饮茶、下棋。 她一眼就认出下棋之人是楚雄,另一人便是在门前迎接他们的那位和尚。 她正在犹豫时,楚雄突然转过头来,见到她,咧开了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柳惠娘正好奇,他似乎与和尚很熟,便走过去。 来到和尚面前,她恭敬地欠身。“大师。” 和尚见她如此恭敬,也站起身来,念了声法号。 “来,这儿坐。”楚雄没站起来,而是很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瞧这个亲昵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叫自己女人坐下呢。 柳惠娘面不改色地把椅子挪了挪,挪到两个男人的中间,隔了些距离,就好似在看两人下棋的客位,才守礼地坐下。 “打扰了。”她歉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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