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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她笑着叫着,跳到他身畔,“咱们说准了——你可不能黄牛哦!”

  说完,她扭转了身子奔门口跑了过去,到了门口,她又停下来,转回头,“程老师——”

  “什么?”反应永远慢半拍的老师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谢谢你。”廖咏咏收起玩笑的表情,倚着教室的门,“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老师,我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真想不到,你居然就是全学院闻名的老好人程Sir……”顿了顿,她低下头,如春风拂面似的,浅浅地笑开了。接着,又飞快地抬起头,“别怪我上学期只来上过一次课,这个学期我一定按时出席,我保证!”

  竖起三个手指,她的脸上带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表情,“我保证不缺席,就用这个来表达我对老师的感激之情吧!”

  说完,她不待程希远的回答,轻快地跳着从教室大门跑出去了。

  程希远抱着自己的书本,怔怔地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原来,她只来上过一次课——那么,他的记性……该死的,居然不是很糟糕,而是好得不得了。

  等等,可不得了啦,她竟然是他的学生!

  程希远腾出一支手,习惯性地挠了挠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他一向最怕的就是这种学生了,他要怎么跟这种大小姐学生沟通呢?

  正头痛时,一只手抱着的书本因为他动作幅度过大而倾斜、脱落,在他手忙脚乱的抓抱中,还是一本接一本向下掉,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过后,他手里的东西全都七零八落地躺到了地面上。

  程希远迟钝地抓着手里仅剩的一支笔,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学校咖啡厅,等你。

  廖咏咏脸上闪过一抹讥笑,他的短信息永远这么“短”,连多写几个字都懒得。

  她抱着自己包包,转身往学校大门的方向去了。他勾勾手指她就要听话吗?偏不!

  轻快地跳到校门前,嗯,今天也还是先到街上乱逛一气再回家吧,要不然,一天到晚面对着陈嫂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咏咏?”

  从另外一条小径上走过来一位身着海蓝色制服的长发女子,她惊异地看着廖咏咏,“你这是要去哪?宁宇不是在咖啡厅等你?”

  咏咏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徐亦然,你不是没有第二套衣服吧?一年四季校服校服!”

  徐亦然眨了下眼睛,看不出内心情绪的变化,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去哪?宁宇在等你不知道吗?”

  “关你什么事?”咏咏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就算她是宁宇的青梅竹马好了,那也用不着像宁宇的保姆一样整天跟在他的后面,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每一个和宁宇说笑打闹的女生吧。

  “我现在要回家,你不妨去告诉宁宇,让他尝一尝被人放鸽子是什么滋味。”咏咏勾着唇角,笑得如小兽一般狡邪诡异。

  徐亦然没有继续阻止她离开校门扬长而去,只是用一种淡漠得似乎冰冷的表情,长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咏咏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着画着棋盘的表面,透过棋室的窗子外面正下着大雨。

  跑来棋室打发这段晚饭前的时光,不过没想到这阵雨说来就来,还久久没有要停的意思。咏咏扔下手中的棋子,缓缓走出棋室,抬头看了看阴暗如傍晚的天空,皱着鼻子。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肯停?

  讨厌淋着雨的感觉,湿答答,黏呼呼,更何况现在这么冷,如果淋湿了会感冒吧?

  咏咏伸手接了一滴屋檐处滴下的水滴,耸耸肩准备回棋室再躲一会。

  “廖……同学!”迟疑的声音来自对马路对面的一把黑伞下,程希远探着身子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是廖同学吗?”

  咏咏眼睛蓦地一亮,连心也跟着轻跳起来,是他!她用力地冲他挥挥手臂,“程老师――”

  真的是她!程希远被自己的眼力吓了一跳,远远地看着那身形有点相似,但是却对自己完全没有自信,想不到试着喊了一声竟然真的是她,“被雨搁住了吗?”

  “嗯!”使劲地点头,咏咏眯着眼睛开心地笑,这个时候看见他让她觉得很开心,“老师还没回家?”

  说这几句话的工夫,程希远已经跑过马路来到她面前,“嗯,我回宿舍。”

  “那……”

  咏咏飞快地瞄了一眼不断落下的雨珠以及老师手里的伞。

  程希远有点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我送你回家……吧。”

  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如果就这么问会不会太冒失了?程希远暗暗对自己随便就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懊恼。

  “好啊。”马上痛快地点头,顺便合作地走到本来就不太大的雨伞下面,廖咏咏笑靥如花,“谢谢程老师!”

  “……”来不及后悔了,程希远看了看她高兴的模样,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客气。”然后也不问路,直接就迈步向前走去。

  咏咏好笑地挤在他的身旁,同样也不指路,就顺着他的方向走,就看看他能走到哪里去!

  一阵疾风吹来,又大又密的雨珠吹进伞下,程希远自然地将伞移到咏咏那一边,将自己大半个身子让出伞外。咏咏瞥了他的小动作一眼,抿着嘴笑着,顺势挽上他撑着伞的手臂,“不要紧,我靠近一点你就不会淋湿了!”

  她本意也许是好的,不过还是把程希远吓了大大一跳,连带地,说话也结巴起来:“不、不、不用!没事,我、我没事……”说着,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把伞扔到她的手里,“我到了,前面就是,我用跑的就可以了。”说完,便再也不管廖咏咏瞪大眼睛的惊愕,自顾飞快地冲出伞下,跑在大雨里留下一行飞溅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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