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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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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她的?什么名字…… 哪个名字? 倏地,一个沉冷的声音闪过她脑海。 她浑身一震,想起了曾有个人给过她一个名字。 是啊!那人在她游离卑微的生命中落了款,让千百年来蜷缩在黑暗深渊里苟延残喘的她,有了真实的意义。 虚缈求生……现在起,这就是你的名字! 她颤抖着,想起了那一身白衣;了无生趣,比忘川还冰冷的男子。 他,给了她名字! 一个她盼了许久许久的名字…… “快说……那个名字……” 她颤抖着,张大嘴,喉咙却像被什么锁住,发不出声音,而且那重重黑暗似乎也在阻止她,迅速将她全然包覆。 “好的……名字……”幽远的声音渐渐变弱,同时,那道白烟也随之即将消散。 不,别走! 她惊慌地伸手,使劲全部力气,喊出那个名字,只属于她的名字—— “缈……缈生!……我是……缈生!” 就在这一瞬,那白烟陡地幻化成一条清晰的银绳,笔直向她飞来,穿透了紧紧包覆她的黑暗,缠上了她,将她往外拉。 她万分愕然,不知要被拉向哪里,只见远远的彼端有个小小光点,而她正被拉向那个光源之处。 速度好快,似乎想摆脱她身后那不停追赶而来的巨大狂浪,那彷佛要将她吞回去的黑暗波涛。 她恐惧地闭上眼睛,不敢往后看,就在她感到那寒气逼人的黑浪已捲缚上她的脚踝时,一个更强的力道猛然一扯,使她迅速坠跌,接着就跌进了某个空间。 周遭顿时变得温暖,而且,她还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某种……淡淡的焚香。 “你醒了吗?”有人在问话,声音低沉而温柔。 她慢慢地睁开眼,明亮的烛火中,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脸孔直接映入她眼中。 她怔了怔,盯着他。 这人……是谁? “你终于真的醒了,“渺生”。”他喊着她的名字,对她微微一笑。 她浑身大震,动弹不得。 千百年来,她第一次有了名字,也第一次,有人叫了她名字! 渺生。 原来,大师帮她取的这个名字,叫起来这么好听。 看她瞪眼发怔,他蹙眉,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沉吟道:“怎么了?难道还没完全清醒?” 她一惊,急忙闪开,不安地问:“你……是谁?” 他扬了扬眉,自嘲地轻笑。“看来你不认得我了。也是,我这身躯壳,对你而言是陌生人。” 她拧着小脸,不懂他话中意思。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你的丈夫,薄敬言。”他正色说。 “我的……丈丈?”她错愕。怎么?她几时成婚了? “是啊,你的丈夫。”他再说一次。 “可是我……明明还在……”她下意识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古朴典雅的中式厢房内,后面是一个四柱大床,床前的宽敞地面上,四周围着银色丝线,还有无数个烛火,而她,就被圈在正中央,坐在一个画着某种符咒的图腾上。 自称她丈夫的男人,就坐在她对面。 “这是什么地方?”她惊问。 “这是你投胎的阳世,是你这只鬼奴千年来切切渴望,不惜付出所有代价,不惜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偷走生死簿,干辛万苦求来的一世。” 他的回答令她骤然变色。 他知道她是鬼奴?知道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成为人?知道她偷了生死薄…… “你……究竟是谁?”她颤抖地问。 “虚渺求生,缈生,你喜欢这个名字吗?”他笑问。 她瞠目结舌,久久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是……这个人竟然是…… “我得谢谢你帮我划掉生死簿上的名字。”他由衷感谢。 “大师……?”她掩嘴惊呼。 他竟是薄少君! “好久不见。” “你……你……转生了?”她瞪大双眼看着他。 “是的。” “可你要投胎的躯壳……”她记得,他将投的胎,是个痴呆女。 “多亏了你,是你救了我,你在生死簿的那一划,改变了我的命运。”他盯着她,缓缓地说:“反而是你,代我受苦了。” 她呆了呆,倏地想起了地府那一幕,想起了那本生死簿,以及……阎王的暴怒狂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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