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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从口袋中掏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记事本,他朗声念道:“每天早上起床,眼睛还未睁开前,要先想我三分钟,中午要跟我一起吃饭,晚上要跟我一起过,最后在每天结束躺在床上时,要想我到入眠。”

  “这……这太夸张了吧!”

  “这只是第一阶段。”抱歉地对她一笑,他继续道,“等到习惯我的存在后,见到我一定要拥抱,每天至少要吻我三次——”

  “啊!?”愈说愈过分了,她觉得这份计划表做得烂透了。

  “如果不能习惯抱我或吻我,你怎么习惯和我做……”

  “我知道了。”打断他的话,她有些面红耳赤。

  “最后呢,等到你习惯吻我、抱我以后,我们就可以找一天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试什么?”反倒是她好奇了。

  “就是试那个嘛,”他假作害羞,从眼帘下偷看她。

  “你要对我温柔一点喔。”

  不知是要气还是要笑,江凯晴只能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意地递茶给她,他觉得与她这样玩十分快乐。

  喝口茶,江凯晴总算又能说话了。“这……这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

  “因为我没办法命令你——”将“爱上我”三个字吞回去,他略倾着头。“喜欢上我,没办法命令你能接受我的抚触,所以只好让你习惯我,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碰触,最后要习惯我的怀抱。凯晴,你想想是要我们到老能一起在暖阳中回忆,还是希望两张老脸皮相对至死?”

  心里知道他说的没错,只要她能习惯他,那么婚姻里的亲密事便算不了什么,虽然有些尴尬,但她要自己将这些当作功课,只要严肃以对,那么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应该就会消去不少吧!

  “把你的计划表给我,”她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会确实施行。”

  觉得连对这种事都这么认真的她真的很可爱,但骆苡华却同她一样扮出正经的神情,将记事本递给她。

  看她将这些计划排进她的行事历,骆苡华找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能让她细想,否则她一定会看出这件事的问题点。

  “你刚说婚礼在——”

  骆苡华已去了。

  临走前坚持要她碰碰他,随便哪儿都好,就算只是戳戳他的脸,因为,他也要习惯她的碰触,他说,这是他的功课。

  然后江凯晴摸了他的头。

  像摸一只小狗一样,她让她的手从他的头顶滑至颈上,来回抚了两次后,便赶他回家了。

  送走了他,她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还记得那种感觉。他的发软软柔柔的,摸起来很舒服;他的头满大的,当手盖着他头顶时,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喜欢抚着他时,他的发轻搔着的感觉,更喜欢抚着他时,他双眼微阖、唇畔带笑的神情……

  “凯晴?”

  回来有十分钟了,江家夫妇看着女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两个茶杯都还没收呢!如此不像女儿的行径,让江母开口唤她。

  “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的?”站起身,江凯晴很正常地招呼,之后收起桌上的茶杯,她走进厨房。

  “刚回来。”江母应着,她看着那浑然在恋爱中,却毫不知情自己在恋爱的女儿,忍不住叹息。

  “爸呢?”走回客厅,江凯晴问道。

  “回房了。”江母回答,然后像下定决心,她要女儿坐下。“凯晴,妈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对苡华有什么感觉?”

  原来是问这个,江凯晴松口气,答道:“他人很好,我想,他是除爸妈外给我感觉最亲的人。”

  “你不爱他吗?”江母试探地问。

  这是她最怕母亲问的问题,有些吞吞吐吐地回说:“其实我觉得婚姻中有没有爱情,并不是那么重要。”

  “谁问你结婚的事,”江母打断她的话。“我是问你的感觉。”

  “我不爱他。”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江母无可奈何地看着女儿,她多么希望她能仔细想想后再答,而不是背书似的,完全没考虑。

  “真的不爱他?”江母再问。

  “我不可能爱他啊。”江凯晴疑惑地望着母亲,不懂她为何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他比我小,还会撒娇,”想着他的神情,她笑了。“他就像弟弟一样。”

  很想拿一面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脸,瞧她又柔又亮的眼睛,甜得似蜜的笑容,哪个人提到弟弟会是这种表情。

  “真不爱他啊?”这次的问话带了点好笑。

  “当然。”江凯晴还是很坚定。

  “好可惜,”江母故意叹气。“人家苡华长得这么帅,人又温柔体贴,家里又有钱。唉,我要年轻三十岁就好啦!”

  一番话说得一屋子两人打翻醋缸,江凯晴还未开口,江父已经从房间冲出来了。“你要年轻三十岁干嘛!你年轻三十岁我照样把你娶走,谁还给你机会去……”

  没有理会父母亲的对话,嘴里发酸的她至厨房倒了杯开水。

  会不会是晚餐吃的糖醋鱼还没消化,否则她的胃怎会直冒酸泡。

  喝完水,她看看表,差五分便是她睡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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