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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做的梦究竟该算什么,隔了两百年的梦,而且很可能还是以前所发生过的真实的事。

  “不说吗?算了,你还是唤我主子吧。”朔琊手一挥,懒懒地道,“过来。”

  “我……”癸铮站在原地。

  “过来!”他的音量微微提高,有着些许的不耐烦。

  “是。”她深吸一口气,跨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每当他用着稍重的语气说话,她便无法不去害怕。也许她天生的本质就是贪生怕死吧,所以才会这般的没骨气。

  “伤还没好吗?”他的手覆在了她的右手上,打量着层层的白纱。

  “快、快好了,再换几次药应该就可以痊愈了。”癸铮支吾道。他突兀的动作,使得她更加紧张。

  抬起她的手,他状似玩弄地解着她纱布的结头,“你在怕什么?”朔琊问道。

  “没……没有啊。”她一怔,矢口否认道。

  “我那么让你害怕吗?”他继续问道,拆解着纱布。

  “我……我没有怕主子……真的、没有。”她结结巴巴道,几乎不能把话说完整。

  “口是心非。”他的视线,依然盯着那只受伤的右手,纱布一层层地解开,到了最后,已完全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满是伤口的右手,自手心到手背,都是刚刚结疤。粉嫩色的合口,看上去甚是脆弱。

  “为什么要救我?”他把她的手递至了自己的唇边。

  “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主子还没有……没有给我两个银币的月薪。”她记得之前他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只是这样?”他的唇贴在了她的手背之上,轻轻地吮吸着她的伤口。

  她微一皱眉,连忙道:“还有……还有就是奴婢答应过主子,永远效忠于主子,永不违逆,永不背弃。”这样说应该可以了吧。

  “原来你如此忠心啊!”他嗤笑一声,牙齿轻轻地咬着她刚结疤的伤口。

  粉嫩色的伤口裂开,少许的血丝又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痛!”癸铮忍不住低呼一声。

  “是很痛,可是我却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份痛。”朔琊说着,吮吸着那丝丝殷红的血。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救他了!癸铮瘪瘪嘴。他该不是打算一直吸着她的血吧。她的伤口才刚刚有些好转啊,若是让他这么咬下去的话,只怕不消片刻,她的伤势又会回复到前几天的情形。

  “其实就算你当时撇下我独自逃跑,我也不会怪你。”朔琊继续道,“因为我已经决心放你走,让你去保全性命,让你可以反悔誓约。可是你却偏偏打算忠心到底。”

  “我……”她啜嗫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话。

  “所以现在,就不容许你再有任何更改的机会了。”抬起头,他的视线自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既然你救了我,那么从此以后,你便只能救我,不能再去救别人了。”

  轻柔的嗓音,在轻轻地述说着。鲜红的血在一滴滴地流着,与她那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笑着,对她说着。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从此以后,她只能救他,不能再救别人吗?

  癸铮怔怔地望着一脸浅笑的朔琊,猜测着他话中的真正含义。

  手背之上,血丝在不断地涌出,“痛!”她忍不住地又唤了一声。

  朔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舌尖,轻舔着癸铮手背上那裂开的伤口。

  麻麻痒痒的感觉,和疼痛混杂在了一起,癸铮那没有受伤的左手握了握拳,壮起胆子道:“主子,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若是再这样让他吸吮下去的话,她只怕会流血而亡。

  “为什么呢?”他懒懒地问道。

  “因为……因为主子不是很讨厌血腥的味道吗?”她记得他向来厌恶自己的身上沾染上血渍。犹记得之前他在杀光了一群魔人之后,要马上清洗身体。因为他受不了血的腥臭之味。

  “好像的确是如此呢。”朔琊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你的血没有那腥臭的味道,反而有一股馨香之气。”有种让人入迷的感觉,仿佛他永远都闻不够一般。

  嗄?血还有馨香的气息?癸铮眨眨眼,“可是我……”他究竟要吸她多少的血才够啊。

  脸颊更显苍白,她已经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终于,像是吸够了,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手背,拿起了一旁的白色纱布,他重新包扎着她的伤口。他对她似乎越来越眷恋了。

  一个人类的女子,身上却有着太多的谜团。而他,又是从何时开始,对她有了眷恋的感觉的呢?

  当她用尽生命保护着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所扬起的竟然是无比的喜悦。这种喜悦,无法去描述,无法去比喻,但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他——有多久不曾有这种喜悦了。

  即使他的手下,即使那些魔人也同样用尽生命来保护他,他都不曾有过这份喜悦。

  人类……呵!正如风冥所说的,他不是最讨厌人类的吗?居然还会把一个人类女子留在身边。就算她能够解开他的封印,他也只需把她杀了便能了事,而没必要一定要把她带去无波宫。

  “这些日子,是谁在照顾着你?”朔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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