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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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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众,有那善心者提议道:“大伙儿凑凑银子,解姑娘燃眉之急吧。” 女子却摇头道:“无功不受禄。” 这钱啊,非要从宁承远的钱袋子出。 眼看女子越哭越哀戚,众人纷纷耳语,竟有人道:“公子心肠这般冷硬?” 宁承远目光嗖地射去,气势迫人,吓得对方立刻闭嘴,狼狈后退。 宁承远心底冷笑,这摆明是个局,就不知这回是谁要请他入局?不过他连猜都懒得猜,只是撇撇唇,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蒹葭阁。 章瑜婷下意识摊开手,看看掌心上的黑雾,再看看少年额头新生的黑雾,还好,挺稀薄的,不过这人怎么这般倒霉,是家里住了尊霉神吗? 她推开观众,走到人群前头,扯住宁承远衣袖同时掌心飞快滑过他额头,将黑雾收下。 又被摸了?这丫头对他的头这么感兴趣? 宁承远刚要说话,却被她抢了先。 “小哥哥,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借我五两行不,我把这位姑娘给买下来。” 想当好人吗?好人可不好当,她坏了人家的局,不晓得背后要怎么被捅刀呢。 宁承远一面暗笑她的天真,却一面从怀里掏出银子给她。 “漂亮姊姊,给,你先把父亲葬了,若你坚持无功不受碌、非要卖身为奴,行!我姓章,家住在葫芦巷口,你随时可以上门。”章瑜婷满脸笑意,态度诚恳。 宁承远淡淡望她,这丫头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笑,有什么事值得开心? 事至此应是落幕了,围观者正打算散去,不料那姑娘突把头往石板地上一磕,磕出一块青紫。 “漂亮姊姊,你怎么了?”章瑜婷不解,难道五两不够。 “求公子买下我。”说完,她又连磕好几个头。 还挑买家啊?这会儿章瑜婷也隐约明白了几分,对方是看准了这个少年,要巴着他,而少年大概早就看出对方的目的,这才不松口。 想了想,她说:“漂亮姊姊不想让我买呀?可这位哥哥家里仆婢太多,实在不缺。” “既然仆婢多,便不差我一个。”俏姑娘道。 此话一出,宁承远眼光变得幽深,章瑜婷也不说话了,似笑非笑望她。 女子慌了,连连磕头、磕得额头变成青紫色,哽咽道:“小女子并非不识好人心,而是小女子生就这副模样,怕跟了寻常主子,会给主子惹祸,是以恳求公子……” 意思是她长得太美,满街都是觊觎她的色鬼? 这话倒真有人觉得有理,目光重新在宁承远身上落定,彷佛催促他庇护一个弱女子。 宁承远将目光甩在章瑜婷身上,这会儿他倒要看看她多有本事。 章瑜婷看着他的眼神,便明白他的意思。让她解决?欺负小孩子啊?幸好她是有担当、有能力的好孩子。 她挂着满脸笑,蹲到俏女子身前,认真道:“姊姊这话有趣。” “有趣?” “是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寻常主子,这位哥哥不是寻常主子?” 她爹虽然只是小小的七品县官,可章家有钱呐,她爹当官的本事普通,但娶老婆眼光好,她娘一身本领,赚钱如流水,花花的银子全往章家闯。 今儿个她穿的衣服虽低调,可明眼人看得出,那是一尺一两银的雪花锦,至于这位哥哥穿的也不高调啊,怎么俏姊姊认定他不寻常? 俏女子被噎住,一时应答不来。 章瑜婷又道:“再说了,姊姊觉得,是你美还是我更美啊?” 众人早在她说话时就把目光投向她了,此刻听她这么一问,都想着还用说?丫头年纪虽小,可那五官精致,肌肤白嫩,再过几年必是闭月羞花之貌,更别说那通身气度,这会儿便是有人喊她公主,也不会教人太讶异。 “我家人既能护得了我,又怎护不了姊姊?除非姊姊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儿个不是来卖身而是来敲诈。” “你不要污我名声,我只是……”俏女子激动起来,脸庞浮起一抹绯红,升高的体温让她怀里的香囊透出些许气味。 是同欢!章瑜婷飞快将宁承远往后拉开,一张嘴巴仍哇啦啦说个不停—— “想当奴婢,到谁家不能?还挑挑拣拣呢,哪来的道理?何况比起这位哥哥,我这个主子肯定好伺候得多。” 此话一出,百姓中有人点头,可不是嘛,那公子的脸真臭,怎么也比不上笑容可掬的小姑娘。 “好啦,我也不较真,就当你有飞上枝头的心思,我爹是个官儿,家里还有许多哥哥叔叔,往来人家中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就跟了我吧,说不定会有大造化。” 章瑜婷依旧劝说,但俏女子岂能松口,若无法跟宁承远回去,她背后的真正主子怕是会令她生不如死。 女子想到那人的手段,心一急,体温更高,香囊的味道更被激发,有些鼻子灵或靠得近的人也闻到了,皱起了眉,只见她从怀里抓出香囊,手一掐、药粉疾喷出来,靠得近的百姓们吸进了药粉,眼睛里出现几分迷茫…… 不玩了!章瑜婷把银子丢到俏姑娘身上,拉住宁承远往后跑。 这时戏剧性的发展出现,俏姑娘竟抛下“父亲”,抓住簪子抵在自己颈间道:“我与公子情投意合,昔日的甜言蜜语,莫非都不算数了。” 啥!他们竟是这般关系?章瑜婷直盯着宁承远,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他从不做无谓的解释,更别说是为这种无聊指控,但看笨章鱼竟相信了,他不爽,两指弹上她的额头,怒道:“假的。” “假的?”哦,对啊、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何必搞卖身葬父这出……她猛点头后道:“快掩住鼻口,她身上有同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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