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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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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语缭绕,语声淡然,温柔似飘落一阵梨花雨,静静地、静静地落在地上,是折翼的蝶…… “水月镜花”花飞缘,神秘莫测,四大楼主之一,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从来不出现在众人面前……淡薄权力,淡薄人世,淡薄一切,真正的原因却在于此! 他……不能行走! “我……这脚,经脉全断,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他微笑,云淡风轻的超然,说得似乎是别人的事,戳的似乎是别人的痛处,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眸子上抬,同样幽深宁静,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深处去,让她的心无法自制地跳动,浑然忘了反应。 “所以……劳烦姑娘回去告诉展公子一声,说飞缘有负所托,还请他另谋他人吧……” “公子!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杀了她!要不然,凭展青涟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诈小人,势必会对公子不利!公子!” 花飞缘微微抬手,让手下噤声。李祁荃咬住了舌头,愤愤不平的眼光自然全数发泄到许淡衫的身上。而许淡衫只是看着地上的花飞缘,脸色逐渐回复沉静。 心中却在翻滚…… 确实,如他所说,他对公子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浮云楼”只是个空架子,“青霜楼”刚好可以一举突破,让它就此在江湖上除名。从此劲敌少了一个,而公子称霸江湖的雄心自然也更近了一步。眸子看向地上的花飞缘,看向他慵懒的笑容,闲散的坐姿,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再次浮现在心头。月下香般的美人啊,如此惹人爱怜,怎么可能狠下心去伤害…… 但是,公子对她而言,是天,是君,是命!为了公子,做什么她都愿意! 这“浮云楼”规模浩大,纵然主人残疾,但是想要攻破还真不是易事。 可是,如果从内部攻破呢?里外夹击,也许是最恰当的选择。心思百转千回,去往一瞬间决定。“我……留下来!” 她开口,铿锵有力,正如她一开始下定决心要说服花飞缘一般。眸子坚定地望向那双潋滟水光般的双眼,看向其中映照的同样坚定的自己。 “我决定留下来!” 花飞缘微笑,依然是超脱的笑容,却多了一丝安逸之感,嘴唇轻启,依然是那句老话,此刻听来却有了不同的意义:“好……这里的厢房随便你使用,如果腻了,就请回去吧……” 眼神交汇,是片刻的心动。而在那眸子下跳动的神采,是欣喜,是惊讶,是开心,还是诡异,交织成重重迷梦,迷惑着她的心。其中所蕴藏的真正含义,以及他真正的心情,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水月镜花”一个人知道…… 浮云之楼,冉冉浮生,命运之手,不知道究竟是谁,主宰浮沉。 一时间,暗涛汹涌,而浪上之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第三话:繁花·往事·年少轻狂 大堂中弥漫着尸体特有的甜腥味。 许淡衫皱着眉头,跟在李祁荃的后面来到大堂上。 没有一个婢女,估计全躲到一边呕吐去了,剩下的只有各个分堂的管事,或惊或怒,或悲或怕,站立在两边。 居中,白色布幔覆盖着的,似乎就是尸体了…… 花飞缘被李祁荃拦腰抱着,也来到了大堂之上。配着对方高大的身体,他越发显得无力而且苍白。而周围的管事看到他的到来,没有惊讶于那奇特的出现方式,只是躬身行礼,看来早就知道主子不能行走的事了。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外边的人,当然包括她。 许淡衫不在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鄙视眼光,径自走到布幔之前,一扬手,掀开了那物件。 甜腥味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让她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定睛看去,脸色惨白。 和被送到“青霜楼”上的尸体一样,手、脚、头被切割开来,腰部被拦腰斩断,最后,也是最残忍的第八刀是在头颅之上,脑壳裂开,却没有脑浆,估计是哩哩啦啦地掉了一路。 残破的尸骸上,他嘴巴大张,面部扭曲,显然惊恐到了极点,而那水龙吟,估计也是从被斩断的腰中流出来的…… 很……恶心…… 即使是第二次看见,她还是无法抑制想吐的冲动,但即便如此,也该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骨头和肉均被一刀斩落,切口平滑,如切豆腐,而且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是死在一刀八式之下,因为出手极快,所以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先中刀……确实应该是那个人的‘天罡’没错……” 她轻快地吐出自己观察来的结论,也让所有人的脸色一致惨白。议论声此起彼伏,同样的愤恨,同样的不甘,同样的咒骂,和当初在“青霜楼”上情形一样,人人恨不得将那魔头磨碎下锅,啖之而后快! 护楼之心,人人皆有,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花飞缘的决定…… 眼眸飘向已经落座在上位的花飞缘,对方脸色不变,身体却微微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一向淡薄,也不得不淡薄一切的花飞缘,居然也会如此…… “公子!”李祁荃扶住他的身子,“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着了……我还是抱公子回去吧……” 手腕轻抬,花飞缘制止了他地说话,一双明眸望向同样看向自己的许淡衫,开口询问:“姑娘……谢谢姑娘了……如此看来,真是那人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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