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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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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去阻止她来回游弋的手,却不自觉地加大了拉扯的力度,惟一一片遮蔽物下落,露出了让人疯狂的胴体。 他感觉到喉咙发紧,似乎被人一把紧紧地捏住般,无法呼吸。眼睛定住,无法自由转动,而身体,更是忠实于眼前所见到的美丽景象。 想要她…… 这个念头一转,身体便迫不及待地行动,抓住她的手腕,将原先来见她的念头彻底颠覆。 不顾伤害,也不怕伤害,顾不得彼此的身体都受伤很重,现在他们想的,就是这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肌肤之亲。她是,他也是,在未来残酷的世界中,这也许是两人间最后的温柔。 结合…… 是多么甜蜜而又纤细的名词,也是多么让人迫不及待的存在…… “飞缘……” 浅淡的呼唤彻底击垮了他原本就不坚定的意志,也更是让他们两个人一同掉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身体交缠,呼吸急促,颈项缠绵,带起这红尘俗世的一阵微风,又或者是死水池子中的一阵涟漪,如诗文中描述的交颈鸳鸯,纠缠不休,缠绵不休,让两颗原本是独立的心交织得更加紧密…… “啊……飞缘……” 叫出记忆中印刻最深的名字,她过往的、原本是黑白世界的梦中,交织出了色彩。 鹅黄、天青、姹紫、嫣红…… 然后飞扬出血一般的红,和雪一样的白…… 美丽非常…… 正如那一日,那一日,花园中,蝶飞柳舞,笑语温柔,他看着她,她看着他,似乎都有些沉醉了…… 黑色的眸子带着迷障,注视着她的反应,看着那明丽的眸子罩上朦胧,他的心中复杂万分。而耳边响起当日的诗文,就仿佛是她对他的誓言一般……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第十话:真相·伤情·梦里飞花 马车颠簸,身子也跟着颠簸,然后就引起一阵麻痹般的疼来,虽然辛苦,但是甜蜜非常。 许淡衫倚靠在垫子上,眼睛望着窗外晃动的景物,心中回想着昨天的缠绵,脑子却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和自己最爱的人相互依偎、相互纠缠的美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之所以这么美妙,之所以这么记忆犹新,也是因为短暂…… 是的,离开了“浮云楼”,她和他就彻底是敌人了…… 从窗户里,可以看见公子的身影。马背上的青色身影,挺拔俊逸,面容冷俊,气质高贵,丹凤眼中是秋水般的寒、冰山般的冷,如此傲气,又如此吸引他们的眼光。他是天生的王者,也是天生的赢家,也是天生的,将别人奴役在脚下的人! 但是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低垂睫毛,回想起临走时的那一幕,回想起软轿中坐着的伊人,那充满潋滟湖光的眸子,交叠的苍白秀美的手,为了掩饰自己残疾而坐的轿子,然后是无法形容的脆弱。感觉上好像被情人丢弃一样的脆弱,让她的心很痛…… 多想告诉他,不必装了!你残疾的事情公子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公子等了这么久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统天下的机会,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而打破。 不应该啊…… “许管事,还有三个时辰就到了,您先休息一下吧!” 耳边传来小厮的声音,现在的她俨然是“青霜”的大功臣。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真的感觉很困很困了,有些想要逃避的情绪在里面作祟,所以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倚靠着垫子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居然做了个梦,在梦中,她见到了原本怎么想都面孔模糊的父亲,一群来鞠躬道谢的人,还有母亲温柔的眼眸。 波光粼粼,如黑水晶,又如一口古井,倾诉着她的欣慰和温柔,接着,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憎恨,强烈的憎恨,浓重的杀气盘旋起来,纠缠着她,拉扯着她,让她无法脱身。 啊!为什么?母亲,为什么? 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了掐着自己的人,如花似玉的容颜,幽雅诱人的月下香香气,和母亲同样的眸子,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 眸子中滴出眼泪来,飞溅到她的脸上,是那样的动人心魄。 “不……不是的……我……” “全毁了……我的‘浮云楼’,我的命……!” 话还没有说完,就扬起一片鲜红,一片血雨,白衣飞扬,黑发飘散,分散成无数块,张开的双手中只有他的头颅,大张的眼眸中满是对她的控诉。 身后,公子展青涟漠然站立,手中“青霜”一片嫣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地坐起身来,许淡衫一身冷汗。慌张失措地环顾着四周,发现是熟悉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身上,这才醒悟到原来是一场噩梦。这里是自己的居所,这么说已经身在“青霜楼”了?那么说早就离开“浮云楼”了?这么说,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噩梦了? 天……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额头,发觉上面满是细密的汗珠,冰冷的泪水流入口唇之中,是些微的涩,一直苦到心里。 这是梦…… 可是触觉如此鲜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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