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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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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焛带着梅梅韵一起前往医院探视父亲。 一进病房,他不免感觉空气格外凝重,面对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他过去总能冷眼相待,此刻,却对她们心生愤怒。 他几个异母姊姊们,从小养尊处优,吃喝穿用都是最好的,结婚时,父亲给她们的嫁妆,有房、有车、外加大笔现金,她们仍不知足,二要求让自己夫婿在大江集团占有高位,更一心觊觎瓜分父亲的财产。 他看见躺在病床上、头发斑白、脸色苍白,年已七十多岁的父亲,第一次替他感到可怜。 父亲一辈子汲汲营营挣得那么多财富,一病倒,身边人关心的只是他的钱,只在意他会如何分配名下财产。 江焛长年以来对自私自利且冷漠寡情的父亲的怨怼,在这一瞬间,似乎不再计较了。 他,只是个可怜的老人。 江父总算等到儿子来见他,他轻掀唇,抬起微颤抖的手,要儿子靠近他。 梅梅韵见状,忙用手肘推他一下,要他弯低身子靠近躺在病床上的江父,他父亲有话要悄悄告诉他。 梅梅韵又见他几个年已四、五十岁,却打扮贵气妖冶的姊姊们纷纷要靠过来,大起胆子,对她们不客气地道:“江伯伯是要跟江焛说秘密,你们走开点,要不就先出去。”只要想到她们曾对年少的江焛下毒,她亦视她们如毒蝎,无法和善相对。 “你是什么东西9t:你这个局外人才应该出去!”大姊江丽萍怒喝驱赶。 江焛竟选择这个平凡女孩交往,舍弃崔亚荭这个名门千金,令她们跌破眼镜。 “若不是梅韵要我来,我还不想来。要她走可以,我也走。”江焛无意听父亲说什么保险箱密码,一听到大姊斥喝梅梅韵,他不免火大,他拉起梅梅韵的小手,打算离开,反正他已看过父亲了。 “慢着,叫你来就是等着爸告诉你密码,去替他取来重要文件。”江丽萍一见他匆匆要离开,忙唤住他。“我们先出去就是。”她撇撇嘴,示意母亲和妹妹们暂离开病房。 江焛再度靠向病床,原以为大妈和姊姊们离开,父亲可能会跟他多说什么,未料他以微弱沙哑嗓音,就只重复告诉他一组密码,并要他尽快去他的总裁办公室打开保险箱,取出里面的一只牛皮纸信封。 江焛心中不免有抹失望。 他一度升起一抹冀盼,父亲在生命危急之际,有没有可能跟他说句真心话?或者,为失败的父子关系向他道歉?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组冷冰冰的保险箱密码。 稍后,江焛带梅梅韵前往大江集团总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他打开一个小型保险箱,取出里面一个A4牛皮纸信封,其封口以绳扣缠住,并未密封,但他完全没有偷看内容的念头。 他很快又返回医院,搭电梯前往父亲的VIP病房楼层。如今的他,已克服恐惧。 当他和梅梅韵走到病房前,在走道上看见大姊。 “拿来。”江丽萍一见他们返回,直接伸手向他索讨。 江焛淡瞥她一眼,不予理会,未料对方竟一把将他手中的信封抢走。 “喂,你怎么这样?”梅梅韵恼对方抢夺举动,探手向前要抢回。 “让她看无所谓。”江焛按住梅梅韵的肩头,认为没必要跟对方争抢。 江丽萍解开缠绕的绳扣,取出里面一张对折的白纸,摊开一看,倏地变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把遗嘱调包了?!”她将那张纸用力甩在地上,怒骂他卑鄙。 “江焛哥没有调包,这信封从保险箱拿出来都没拆开,我在一旁看着可以作证。”梅梅韵强调,弯下身,捡起地上那张泛黄的纸。“这是……”她看见纸上涂鸦,无比讶异,马上拿给江焛看,“这谁画的?” 江焛见状,诧异瞠眸。 他拿过她手上有折痕、泛黄的图画纸,一双眼仔细盯着那幅涂鸦,心口震荡不已。 半晌,他将东西折好放回信封里,交给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他直直瞅着父亲的神情,一颗心急遽跳动着。 江父颤抖的手从牛皮信封取出折迭的白纸,摊开来,一双沧桑的眼,盯着那单纯的画良久。 他眼眶濡湿,布着皱纹的眼角淌出了泪。 江焛见状,心口一扯,眼眶漫上雾气。 一旁的梅梅韵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地安慰道:“江伯伯,既然你这么宝贝这幅画,就带进手术房。你要坚强、有信心,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会恢复健康的。届时,让江焛哥再亲自画一幅画送你,不,是直接实现这画里的愿望,父子俩一起快乐的生活。”接着她低下头,在江父耳边说悄悄话。 江父抬眼看她,朝她轻轻颔首,他很宽慰儿子选择的对象是个温暖可爱的好女孩。 而他希望,不仅身体能战胜病魔,也想有机会能改善与儿子长久以来太过冰冷的关系。 离开病房,两人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走到江焛的房车旁,江焛忽地一把拥住她。 梅梅韵一诧。“怎么了?”她伸手拍拍他的背,“焛,你在哭吗?”她不自觉亲昵地叫唤他。 “我不知道……”他紧紧拥着她,低下头,贴着她肩头,声音微哽,不想被她瞧见他掉泪。 他无法理解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从看见那牛皮信封里的真相,他心绪便震边不已。 当他看见重病的父亲,深深凝视他十岁时的涂鸦,眼角泛出泪液,他也频频隐忍漫上眼眶的泪雾,直到这时,忍不住溃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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