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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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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出自于一种出嫁的心理,恐惧感如雪花般稍纵即逝,模糊而热切的渴望取代了一切,即便无缘同袭攸冥相守一生,她也满心渴盼着他能见到她今生最美的模样。 自与他相遇、倾心爱上他开始,她的命运就脱轨了,从晁东国母仪天下的地位落到了血祭龙神的下场,这莫非是上天给他的责罚? 爱他,便会毁了他。袭攸冥曾痛苦地这么告诉过她。 她的爱让他痛苦了?但她不要他痛苦,为了所爱的人能快乐,她甘愿忍受不去爱他的刑罚,若能牺牲她的生命来保全他在天界的神职与地位,她也心甘情愿。 只有她自己心底明白,他是她这一生昼思夜想的唯一钟情。 锣鼓喧天;六名身着雪白舞衣的舞者,在大雨中跳着“祭神舞”。 两名壮汉将伏冉灵从轿中扛了出来,雨点重重地落在她全身每一个地方,她一无抗拒,任由雨水击打着。 她偏过脸,看见父亲同样也被两名壮汉扛在肩头,与她并列在青浦河口的堤岸上,父亲脸上的神情交织着恐怖、悲痛与惊骇,令她不忍卒睹,她不害怕自己将死的命运,但看见父亲与她相同的遭遇时,却让她感到伤痛欲绝。 她甚至不敢再看父亲一眼。 锣鼓声骤止,舞者迅速地退开来。 伏冉灵被雨水打得眼睛都张不开,索性闭上眼,她知道,时辰到了。 耳际听得滔滔浪响,浴在雨中,她彻底地舒展自己,安详恬静地微笑着,静听着雨声的缠绵。 完成一场燃烧生命的爱怨痴狂,她笃定而且无悔。 “申时到。”主祭者高喊。 伏冉灵的身子被抛出了堤岸,抛向滔滔滚滚的浪潮,她访佛轻如一片飞鸿,漂浮在江浪之上,被激流卷得载浮载沉。 好冷好冷啊。 她缓缓地被拖人冰冷深沉的河底,黑暗吞噬掉了一切,没有月;也没有星,这一生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消失了,最后残存着的是袭攸冥那张似笑非笑的容貌。 她凄绝地一笑,历经几次的轮回以后,他是否还会想起她? 只期盼他能在永恒的岁月中,偶尔想起曾有一个名唤伏冉灵的少女,用她的生命来爱过他,便够了。 太迟了! 袭攸冥赶到青浦河口时已过了申时,堤岸上只剩下两顶空轿子,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他来得太迟了。 如五雷轰顶,一种无法想像的痛楚劈面而来。 青浦河隆隆的声响,震动着他的心肺,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了千万片,失落的狂乱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纵身跃下云端,念动避水咒,飞身冲进激流里,疯狂地在青浦河里搜寻伏冉灵。 “冉灵、冉灵。” 他拼尽力气,声嘶力竭,然而找遍了整条青浦河,就是找不到伏冉灵。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将永永远远失去她时,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炙痛。 太阳深深地,沉进幽暗的河底,他跪倒在湿湿软软的浅滩上,张开嘴,用力喘息着,一阵阵碎裂的声音细细地往他耳里钻,不可思议的痛楚侵蚀了他的四肢百骸,除了疼痛,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冉灵。” 他沉痛地大喊,风雨中回荡着他对她的歉疚。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自他脑中飞掠而过,他从泥地上惊跳起身,猛然间想起了司职人间江河的袭武星。 他急纵云头,御风乘云,径赴袭武星的住处。天明宫。 无论如何,他非要把伏冉灵找回来。 天明宫 “冥海王稍停,待小的先行禀报星罗王……”天明宫守门的小兵气急败坏地阻挡着袭攸冥。 袭攸冥毫不理会,径行硬闯而入。 “武星、武星,你在哪里?”他蛮横地大喊。 前殿、大厅俱不见袭武星的人影,袭攸冥笔直地闯进内室,霍然撞开内室的房门,屋内传出一声娇媚的惊呼,他看见妩媚而火艳的美人嗣体,正浪荡地与袭武垦狂野纠缠着。 “王,小的……拦阻不及……”尾随袭攸冥的守门小兵目睹春意盎然的这一幕,结结巴巴的,早已吓白了脸。 “滚下去!袭武星怒喝,挑着眉,与袭攸冥冷冷对望。 袭攸冥斜倚在门边,耐着性子看他套上单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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