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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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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跟我耍嘴皮子?贱东西,看来你是还没受够教训了!”永芝痛骂。“你三嫂的家世凭你也配高攀?别以为有老祖宗给你撑腰,你就娶得了内大臣之女!你最好给我听清楚,别打齐雅和茹雅的主意,再让我听见你勾引她们,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贱东西?夜露惊傻得不断眨着大眼。永硕的三哥居然骂他贱东西? 在永芝愤然离开时,她清楚看见了他眼中对永硕的鄙视和不屑。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会这样? 永硕继续往前走,面容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刚才那个耳光没发生过。 可是对夜露来说就不同了,她无法那么快就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回到院落,老仆立即迎上来,接下永硕的油伞。 “晚膳送到房里来,没什么事别来吵我。” 永硕一边对着老仆说,一边卸下斗篷丢给夜露,默然回房。 “是。”老仆顺从地听命,没有对主子脸上微肿的掌印提出疑惑。 夜露抱着有他身体余温的斗篷,怔怔望着他疏冷的背影出神。 她隐约感觉到,永硕在府里的地位似乎非常低微。尽管都是王爷的儿子,但是从永芝对他冷酷鄙视的态度看来,像根本不把他当成自家亲兄弟。 原以为王府阿哥一定都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被众多奴仆侍候包围,享受着荣华富贵,但是从永硕身上的遭遇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她无法体会,在他成长的岁月中,曾经度过怎么样的一段痛苦煎熬? 下过雨后的夜里特别寒冷,夜露捧着老仆熬好的汤药来到永硕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她狐疑地推门进去,看见永硕和衣倒卧在床上,鞋也没脱,被子也没盖。她忙将药碗放下,来到床边想摇醒他,无意间触到他的手,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手竟冷得像冰似的。 糟了,可别冻病了! 她急忙拉过被子替永硕盖上,一面脱了他的鞋袜,把他的双脚慢慢扶上床,当她温热的双手碰到他冷如冰雪般的脚时,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永硕的手脚怎么会这样冰冷?不会是病了吧?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再看他的脸色,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七爷身子不好。] 她忽然想起老仆说的话。 难道永硕是因为身体太虚寒,所以才会导致手脚冰冷? 可这张炕床烧得暖暖的,为什么他的手脚依然还是如此冰冷呢? 他的身子真的这么虚弱吗? 难怪才一入冬,老仆始终就没断过这间屋子里炕床和暖炉的炭火,想必也是为了永硕过于虚寒的身子着想。 记得进王府以前,寒冬里,她和娘睡在没有被褥的木板床上,手脚冻得像冰柱,牙关冷得发颤,娘总是把她冰块般的双脚放在怀里窝暖,在她耳边轻哄着她说:“只要脚暖和,身子就会暖和了,身子暖和了,就能睡得着了。” 她有娘可以抱着她、暖着她,可是永硕呢?永硕的娘呢?他是不是在每个冬天的夜里,都是孤单一个人? 夜露的心微微地发疼。她把他的双脚轻轻贴放在她温热的胸口环抱着,一心想使他冰雪般的双脚温暖起来。 只要脚暖和,身子就会暖和了…… 永硕忽然醒来,感觉到脚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他疑惑地支起上身看一眼,竟发现夜露将他的双脚抱在怀里打盹。 他讶异地盯着她左右摇晃的小脑袋,好半晌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顿悟后的感动与悸动同时震荡了他的心。 这辈子没有人为他这么做过。 他深深凝视着她,他以为自己不可能找得到这样单纯的温柔。 原来,这世上还是会有简单而平凡的温柔与感动。 他轻轻把脚从她怀中抽出来,夜露倏然惊醒,眼神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样睡觉会着凉。”他低柔地对她说。 夜露眨了眨眼,很快清醒了,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碗汤药。 她急着下床拿汤药,却被永硕一把扯住手臂。 “药已经凉了。” [我再去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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