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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永硕愕然地抬起头,看见慎靖郡王府的二贝勒呵呵笑着走进来。

  随后跟进来的老仆神色歉然地看着永硕。

  “七爷,是二贝勒偷偷跟着老奴来的,不是老奴去通风报信。”

  “我不这样偷偷地跟,怎么知道你躲婚躲到哪儿去了?”

  二贝勒在临窗炕上一屁股坐下,东张西望着。

  永硕和慎靖郡王府的二贝勒是在一间古玩店争买一幅书帖时认识的,两人都对书画很有研究,由于兴趣相投,常常一起鉴赏书画,或是临摹字帖,彼此交情甚深。

  夜露从内室里走出来,不期然看见陌生人,微讶地蹲身请安。

  “永硕,这就是你藏的娇呀?”二贝勒挑起诧异的双眉,一脸有趣的表情。“果然是比我家那个蠢笨格格强过百倍,难怪你要躲到这儿来了。”

  “夜露,他是慎靖郡王府的二贝勒。”永硕替他们介绍。

  听说他是慎靖郡王府的二贝勒,夜露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请用茶。”

  夜露低头斟了杯热茶送到二贝勒面前,然后静静地坐在角落的雕花凳上听他们说话。

  “你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单纯来看我,还是来逼婚的?”

  永硕慢条斯理地把笔收下,微眯着眼看他。

  “我来看看老朋友也不成吗?干什么剑拔弩张的?我才不想替我那个蠢妹妹逼婚,我还想做人呢!”二贝勒悠闲地端起茶轻啜一口。

  “那就好,你最好赶快替容音格格找乘龙快婿,总之别指望我了。”永硕轻松地伸个大懒腰。

  “当初我阿玛跟你阿玛订这门亲时,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要早知道我就请阿玛先回绝掉了,也不至于弄到两方都准备要纳采下聘的地步。”二贝勒拈起桌上一块糕饼吃。

  “那现在呢?我这个新郎跑得无影无踪,你阿玛打算怎么处置?”

  永硕坐到炕桌另一侧来,懒懒地问。

  “就我所知,我阿玛倒是不急,急的是你阿玛。不过因为前些日子你家老福晋病倒了,所以才放你逍遥这么多日子,要不然早把你抓回去等着成亲了。但依我看,你的好日子应该过不了太久了。”二贝勒闲闲地弹掉落在桌上的饼屑。

  “老祖宗病倒了?”永硕惊讶地回眸看了老仆一眼。“老祖宗病了的事,你怎么都没有跟我提起?”

  老仆躬了躬身,不紧不慢地说着。

  “七爷,老福晋是被七爷气病的,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肝火过盛,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奴才想,七爷已决意不回王府了,就算知道老福晋病了,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回去探望,索性就想等大婚日子捱过去以后再禀告七爷,到时候七爷再决定要不要回王府去。”

  “还是老奴才心细,帮着主子爷躲大婚呢!”二贝勒笑着点头赞赏。

  永硕凝眉垂眼,默默沉思着。

  “我说你呀,对自己的家人有百般怨恨和不谅解,但是一听到老福晋病了,还不是一脸担忧。”二贝勒轻叹道。

  “老福晋很疼我,与其他家人不一样,她的病是被我气出来的,我心里难免感到不安。”他有些烦躁地揉揉鼻梁。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王府去?”二贝勒挑明了问。“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王府少爷,不可能有办法在这里久住的,而且你白白放弃衣食无虞的生活,跑到这儿来,每天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嫌委屈了吗?”

  坐在角落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夜露,一颗心微凉,也不得不承认二贝勒说的话并没有错。

  永硕苦笑。“除非我阿玛退了我跟你妹妹的亲事,王府也肯收留夜露之后,我才会回去。”

  “平时看你挺聪明,怎么真遇到事情反而变笨了呢?”二贝勒啧啧骂道。

  “怎么说?”

  “你知不知道你兄长们最近都在忙什么?”他倾头笑问。

  “忙什么?”

  永硕不知道那些不学无术的兄长们还能忙些什么事?不外乎就是听戏、上赌坊、和艳妓胡混罢了。

  “就是袭愉郡王爵位的事啊!怎么,你都不知道吗?”二贝勒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算知道也与我无关,愉郡王爵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头上来的。”永硕瘫靠在椅背上,无奈地笑笑。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二贝勒皱眉摇头。

  “阁下言下之意,莫非是要我去争这个爵位?”

  永硕被刺激到了,眯着眼斜睨他。

  “你的兄长们个个都是脓包,你不会愿意愉郡王的爵位由他们其中一人继承吧?好歹你也要去争一争啊!”二贝勒轻捶他的手臂。

  永硕尴尬地苦笑。他没办法有子嗣,光是这点就争不来愉郡王的爵位了。

  “二贝勒,我必须跟你坦承一件事。”他凝下神色低声说。

  “什么事?看起来好像很重要?”二贝勒狐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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