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乔克天使 > 富贵笔人 | 上页 下页


  小九轻功极佳,但慕容的功力也不可小窥,慕容追上去到现在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小九是成功地逃脱了呢?还是被迫上了呢?追上后是杀死了呢?还是活擒……不,小九那么聪明,必会绝处逢生,而如果被活擒,那么……

  林天宝又旋风般卷到门外,冲到阁的房间中,阁见她再度前来,竟无丝毫意外之色, “阁下去而复返,必有贵重物品遗忘了。”

  林天宝尴尬地一笑: “贵重物品到是真的,不过不是遗忘,是借用。”

  她把阁往被里一卷,扛起就走,临走时还不忘拿走柜上的衣服。

  阁也是七巧玲珑心,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刚才屋顶上的那人莫非是你的人?”

  阁扭头看着林天宝有些散乱的发髻下,若隐若现的颈项,不禁目露凶色,这么没有防备的模样,真的实在太过诱人了,好像是一动手就可以把她解决掉似的,令阁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几口口水。

  “对了,你是怎么惹上慕容的?”

  林天宝突然发话,阁迷茫地“啊”了一声:“惹上慕容……哦,你说那个傻大个啊,惹他?谁让他自己倒霉撞进来的。”

  说起来慕容现在不在,若他把林天宝解决了,谁还来伺候不利于行的他呢。

  “倒霉?”林天宝不解地低语,她看不出慕容有什么倒霉的,相反,他看起来风光得很呢。

  暂且不理眼前的诱惑,阁问道: “喂……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只有等待了。”林天宝暗叹一声。 “还有,你可以叫我林天宝。”

  一声鸡鸣天下白。

  随着客栈后院里公鸡的啼鸣声,下了一夜的小雨也渐渐停歇了。霜白的光晕悄悄爬上贴着红色吉祥花卉剪纸的纸窗。桌上的油灯早已干枯,升起袅袅尘烟。房间里还处在暧昧的黎明时刻,介于暗夜的最后一抹黑和清晨的最初一道亮光之间的灰色,连人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林天宝坐在小床前,身如僵石,她从三更开始坐到天明,时刻戒备着,惟恐慕容出其不意地出现。结果要等的人没有见到,全身的肌肉却抗议她的虐待了。

  林天宝布满血丝的眼如飞刀一般杀向身后,阁一脸甜蜜地酣睡着,浑然不知自己可以安睡的幸福深深地刺痛了别人的不幸。

  林天宝手插在发髻中,把没有梳理的头发弄得更乱,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回到客栈中呢……林天宝知道小九除了轻功外,其他的功夫稀松平常,她以为小九被慕容所擒受到些肉体折磨便是最坏的情况了,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行踪不明生死不知的情况才是最让人心焦的!

  对于这件事好像只有林天宝一个人是焦虑的,她身后就有着同样失去了丈夫(?)却仍然睡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家伙,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这对慕容夫妇疏离的程度、但现在林天宝已经没有闲心去猜测他们的关系了。

  阁睡到日上竿头才餍足地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当即吓了一跳:“干什么?”

  “慕容还没有回来。”

  “慕容?哦,你说十四啊,没有回来……那家伙应该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了吧。”

  林天宝紧抿着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因为我还在这里啊,只要我在这里,他即使只剩一口气了,爬也会爬回来的。”

  林天宝冷哼一声,却是不信,“照你这样说,他也算是在保护你了。”

  阁沉吟道:“也算是吧。”

  “既然他和你是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那他如果遭遇到什么事,你怎么会不焦急、伤心。”

  阁却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笑了:“他遭遇不幸是他自己能力太弱,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到林天宝吃惊的模样,阁反而不解:“你不是和十四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吗?: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担心和他一起失踪的小九!”

  对慕容十四……这是什么名字和小九一样奇怪……一样觉得别人的名字不重要的她似乎没有资格说阁太过冷漠。于是带着有些难受的心情,林天宝叫客栈的小伙计送了水上来,和阁梳洗一番后,决定上路了。

  其实天亮以后,她在阁睡觉的时候并没有闲着,她跳上屋顶,把袖中的文鸟放了出来,通知在颖州寿州附近“笔友会”的成员全部出动,在富寿客栈附近搜寻可疑的打斗痕迹,在乡村农户间打听是否有受伤的孩子出现。她此时与人有约,万万不能失约背信,既然无法亲自寻找小九,只得找会里的人帮忙。

  她曾听慕容讲过,此次他们是要到庐州寻药的,况且阁的确是四肢无力的模样,因此她也没有问阁的意见,还是按原来的路程前进。

  林天宝和小九的行李,加上扑朔迷离的慕容夫妇的行李都是大大的几包,林天宝干脆把行李全都放在了毛驴背上,然后把毛驴挂在马车后面,马车夫从早晨等到中午,心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看到后来的主人不是本来的雇佣者时,不觉有些吃惊。不过林天宝给了他一锭银子后,他就立刻遗忘了前一个主人的样子。

  客栈里的掌柜也都被弄糊涂了,怎么今天抱绿衣美人的人换成了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了?书生身边的可爱书童呢?美人身边威武的骑士呢?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别人的“老婆”,不想让别人怀疑他们两个有奸情也很难啊。

  和阁同车相乘的第一天,林天宝就见识了什么叫做美人的纠缠任性和恣意妄为。

  马车有点儿颠簸,阁就喊着全身酸疼,她只得花钱买了锦絮铺上。

  天气有点儿寒冷,阁就抱怨全身冰冷,她只得破费买了狐裘皮衣给他披上。

  中午不吃干粮要上酒楼,因为他四肢无力,全是林天宝一口一口地喂他。酒楼上的人见了他们,大叹伤风败俗者有之,羡慕嫉妒者有之,谓之奇景者有之,她从来没有觉得注视着她的目光有这么刺眼过。

  若林天宝稍微说个“不”字,阁便用他那双漂亮之极的眼睛盯着她,即使是圣人也被他看得心猿意马了,她若无处可躲地扭过头去不看他,仍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她坐立不安、红霞满面、全身虚汗,最终还是拜倒在他的美色之下俯首应允。而那时阁就会露出得意之极的光彩夺目的笑容,更迷惑得她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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