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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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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花非花按了按太阳穴,布质衣衫已被划破,雪白的肌肤布满划伤和割伤,看逛来触目惊心。 “对了,我是被扯下悬崖的。” 花非花仰头看去,在黑夜里仿若无底的“悬崖”不过三十多米高,更有几丛树木横附在峭壁上生长,她是因头部曾受到撞击而晕过去,估计是在半途因这些树阻了一阻而没被摔死吧。当然身下厚厚如睡垫般腐朽的落叶的也功不可没。 如果连她都没摔死的话,那么那个……想扯着她一起死的混蛋肯定也健在喽。 “莫非真是祸害活千年吗?” 细细的呻吟声传来,诅咒着老天不公的武尊停下说话,有些艰难地转着上半身向身后看去。 “莫飞纱。”在她身后横躺着的红衣少年不是布天门中的毒尊是谁。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感官变得有多迟钝,莫飞纱一直在她身边!她竟丝毫没感觉到。 “看来他也因撞击而陷人昏迷啊。”心中一喜,花非花支撑着要站起身,巨大的疼痛传来,右脚无法使力,她又跌趴在地。 “骨……折了。” 无法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伤腿,又看了看快要清醒的莫飞纱,花非花干脆不站起来,就爬着移近莫飞纱的身侧。 “咦,这个人是莫飞纱?” 不经意的一瞥,花非花怔怔地移不开目光。面前的这个少年,结成发髻的发全都散乱开,发黑如墨,脸白得近乎透明。每次和他对视,都会因为他诡魅深邃的眼也无法盯他久看,所以至今花非花脑中的莫飞纱只是有一双魅眼的面容模糊的少年。 而这时,白道人士最具威胁的敌人正静躺在这里。修长的眉,眼紧闭着,长长卷卷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的阴影,挺直的鼻子下是失去血色的唇,怎么看怎么像沉睡的贵公子,孱弱的美少年。 但这个人的确是曾仅凭一人之力亠天之内消灭掉桐城、千叶、崆峒三派,不留一具活口的邪派尊者莫飞纱。如果现在不杀了他的话。等他清醒时一定会杀了自己。对邪恶的人心存慈悲无疑是纵容犯罪。 咬了咬牙,花非花的手闪电般扣向莫飞纱的咽喉。 而这时莫飞纱,猛地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 正因为看了那眼,而令花非花慢下杀着。 容纳着蓝天白云的眼眸清清澄澄,纯纯粹粹得不含丝毫杂质,仿佛可映出世上一切之镜的眸子映出她充满杀机的脸。 这么丑恶的面容是她的吗? 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因莫飞纱想逃的举动而驱散。当即,她的手又不加思索地压在莫飞纱的脖颈上。 “阿娘,不要杀我……”“ “哎?” “小莫会乖乖的,不会再惹阿娘生气……” 当“阿娘”这个单词的涵意和延伸意在花非花脑中由抽象化为形象后,武尊大人的怒意不足以用滔天巨浪来形容,她的另一只手也上来,掐住少年的脖子用力摇晃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这样年轻貌美的脸有哪一点点像你阿娘了,敢这样对我不敬,我不掐死你才怪!” 阻止花非花再次把对方送到鬼门关的是他的眼泪。那双澄清的大眼充满恐惧地看着她,充满不解却又似认命,大滴的眼泪流下来,润湿了她的手背,熨烫仿若炙铁的她。 “你是谁?” 这句话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这个眼神无害,连生命受到威胁都不会自救,只会发抖流泪的人,和昨天那个残酷的嗜血少年,怎么也联想不到一起。 花非花慢慢松开手指,同时戒备着,若见莫飞纱稍有反抗举动,立刻格杀他。充满赌局意味的举动,有着自己也被反格杀的危险。 但少年根本没反扑的意思,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张大嘴用力地呼吸着骤然而至的清新空气,同时又哭得一塌糊涂。 见到花非花盯着他,少年吓得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又不敢哭得太大声,一边抽泣一边打着嗝,连鼻涕流了下来,也是用袖口一抹了事。 “这……这个莫非就是毒尊莫飞纱的真面目。” 击了一下掌,花非花恍然大悟地道。没错,这也许就是他为何独居山顶的原因,其实毒尊是个弱智儿童来着。 若她没和莫飞纱同处十日,更差点被他所杀的话,也许真会相信这个推测哩。 “孪生兄弟?”也许有,但和她一起跌入山崖的机率是零。 “双重人格?”耶,这个到有可能。听阿如讲过世上也有这种奇特的人,一个身体里面有两种不同的性格。 “要么是……装的。”不会,莫飞纱那么骄傲的人,若让他装成这么白痴的样子,他宁可去死。 况且她已折断了一条腿,功力也只剩三成,而莫飞纱有波诡莫测的毒,看样子也并没受多大外伤,若两人这时较量起来,会死的也许是她。 “阿……阿娘……” “谁是你娘!”打断花非花冥思的令她深恶痛绝的两个字使她又充满怒气地回吼道。莫飞纱畏缩了一下,又缩成一团球。 “对……对不起……”少年头埋在膝盖里,浑身发抖地道着歉。 “咦?你头受伤了。”少年的后脑勺的黑发因粘着褐色的固体物而纠结在一起,眼利的花非花一眼便看出那是干涸的血块。 “嗯,头好痛,但小莫会坚持住的。”少年慢慢抬起头,露出怯怯的讨好的笑容。 “头受伤?”某种可能性又闪进脑中,花非花匍匐前挪,却发现怎么也靠不近莫飞纱,“你在干什么?”花非花低喝一声,成功地制止住莫飞纱本能的后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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