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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抚台大人在担心什么?”不似他的忧虑,阎合笑得分外得意,“合欢散一旦发作,那场面可是春光无限、见不得人的。右相不回臬台府,岂不更好?”他负手在一丛海棠旁眯眼邪笑,“难道你还指望铁面的按察使,去找漂亮妞儿供他享用吗?”

  “大人!”又有一名差役步入后院。“右相大人相进了南悦客栈。”

  随即又有第三名派去跟踪的差役赶快回禀报,“扶他进去的人是沈大少爷。”

  “沈湛?!”宓谦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们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了”。”

  他心中忐忑,原本稍稍松缓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盐道衙门那些丑事,虽然沈家没有参与其中,但难保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到沈家那两兄弟耳里。要是真被他们——哪怕其中一个,知道了内幕……哪这会儿沈湛和宰相在一起,可就危险了,

  何况眼下,除了应付洛相,郑鹏年那里被师爷汪儒偷记下的账册也是个极大的祸患!好巧不巧,那账册据说已到了沈家的二少爷沈颐手里,这事若被洛相察觉,恐怕和盐道衙门的事一样危险,除了互有牵连,同样担着血海般的深重关系!

  “未必是搅和在一起。”阎合却不冷不热的说,“兴许只是恰巧碰上了。”

  “对,阎大人说得没错。”第三名差役点点头,“属下看得真切,是右相大人不留神撞到了沈大少爷,他出于好心,才扶他进客栈的。”

  “对嘛——”阎合笑了笑,“南悦客栈本是沈家的生意,老板碰巧搀扶客人进门,也在情理之中。”

  宓谦想了想。猛地一甩袖,“快,你们再去查探!噢,对了——”他老谋深算地眯起眼,“再找几个人乔装一下,扮成过往旅客混进去查探,看看到底有没有女人进右相大人的房间!”

  “对!”阎合插话道,“若是有,一定要查清楚来历,有几个查几个,半个都不许漏下!”

  待差役们又领命出去,后院又回复一派安宁气氛。

  阎合、宓谦和贺东林三人的目光相接,心底都涌起一阵如释重负的欢快。

  负手踱了几步,阎合依旧笑得阴冷,“抚台大人,这下你该放心了,有合欢散的效力在,右相纵是天人,也不可能以他途解之。只要他碰了女人……”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又说;“哼,在你江苏的地头上,还不好办吗?我们可以联名上折子,参他一个‘荒淫误事’之罪!”

  他绕着宓谦踱步,继续道;“国之宰辅,权势之高无人能出其右者。圣上派他下江南查萧氏灭门一案,可他呢?可惜啊……”他故意叹了声。“一到了六朝繁华之地,居然置王命于不顾,嫖娼宿妓。大败往日清廉名声,有伤风化不说,还给江苏一省的大小官员树立了何等不堪的形象!”

  他轻描淡写之间,却将这样一个恶毒的欲加之罪编织得滴水不漏。

  宓谦和贺东林听完,心头都是一震——

  难怪为了区区一个小妾,他可以设计将萧氏满门都杀得干干净净!

  阎合这个人一狠毒起来,恐怕真是佛挡杀佛!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引出一声无力的娇吟。

  沈湛疲累地先睁开眼。

  阴阳调和,一场欢爱,他已帮她解了毒。

  望着怀中浅寐的美丽容颜,他的眸光流露出几许深沉。

  她是谁?女扮男装是为了行路方便吗?

  这样一个女子又有谁要加害她?

  他微微皱起眉,任由这些问题在脑海中千回百转地思量着,直到她也睁开眼来。

  “大胆!”孰料她一醒来便怒目瞪向他。

  洛廷轩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五内如焚。男女两人同床共枕,而且还赤裸的肌肤相亲!

  “你是何许人也?”她羞恼之余,惊喘着试图推开他的胸膛,“你居然敢、居然敢……”

  变故突生,她只觉天崩地裂!

  沈湛稍稍用力就扣住了她的双手,俊美的脸上神情复杂,低沉地解释,“我是为了救你……”

  啪的一声,她挣脱被扣的手腕,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我不用你来救!”

  挨了打,他黑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光芒,但转瞬即消弭得无影无踪,不怒反笑。“恩将仇报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他紧盯着她,唇角竟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静室之中,两人间的气氛却让人感到不寒而傈。

  洛廷轩恨极了,无奈药效刚退,身体犹酸软得无力动弹,只能依附在眼前人的怀中。

  她气得喘息不休,恨恨地道:“你毁了我的清白,且识破了我多年的秘密……我——”话未说完,她只觉喉头一甜,羞怒攻心,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沈湛惊得忙搂着娇躯撑手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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