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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璐儿……你抱得我都要喘不过气了。”唐元烨揉着她的发丝,微笑。

  樊璐松开了拥抱,却立刻猛力捶打着元烨的胸膛,很用力的,打到她双手通红、眼眶亦通红。唐元烨连忙握住了她的小拳头,“别打了,手很痛的。”

  “你、你的肉是铁做的吗?痛死我了!”樊璐止不住地用全力打了最后一拳,立刻痛得她眼中泪水迅速倾泄。

  “别哭、别哭,我看看,别伤了筋骨才好。”唐元烨怜惜地捧着樊璐的柔荑,轻轻搓揉。“这是何苦?气我,跟我说,我自己打自己,总比伤了你好,不是吗?”

  樊璐听他讲得情深,忍不住又是委屈满腹,泪珠更止不住了。“我只是……好担心、好想你啊!”

  亲亲她的眉心,元烨心里疼,“我又何尝不是呢?一日不见,思之若狂……你不知道,我几乎等不及到深夜,现在就想带你走!可没想到你的屋子突然成了禁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连我这个唐少爷,也成了闲杂人等了。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能溜进来。”

  “她们明天就要带我上京了,我好怕今晚——”

  “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带你走!”唐元烨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疑。

  樊璐望着他,说服自己: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顺利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下了炕,急急走到书桌前,“你等会儿,我刚刚、刚刚在写字,不知为何,心里慌得很,笔就拿不稳,根本下不了笔,墨都洒了出来——我本来、本来要写——”

  “璐儿,”从樊璐身后伸出手,暖暖环抱住她发颤的身体,右掌覆盖住她的,与她同握住笔杆,温声道:“别慌,你的手在抖了,我帮你,你要写什么?”

  樊璐闭上了眼,感觉有元烨厚实的身躯保护,她终于能镇定些。两人一起在绢纸上写着字……手不再发抖,是心安了吧。

  门外有了些声响,唐元烨警觉地倾听,有人疾步走来。“是嬷嬷!快走!”在唐元烨就要翻身跳出窗外时,樊璐忙抓起刚才两人一起写的字卷、塞进了他手里,笑如桃花,“这是我给你的定情物!你带着它,今晚必来与我相会。”

  元烨失神片刻,摇摇头,朝她苦笑,“忘了叮咛你,千万别在时间紧迫时对我笑,我总要失神的。记住了?”说完,像只猫似的,轻巧优雅地跳落屋檐,消失不见。几乎是在李嬷嬷把门打开的同时,樊璐反身关上窗子,心跳怦怦!

  李嬷嬷环顾四周,心疑地道:“小姐,刚才有人来吗?”

  “你们把我盯得死死的,还会有什么人来呢?猫儿都不见得进得来呢。”说完,樊璐又坐回书桌前,正经八百地写起字来,心里头万分期待。

  樊璐千等万等,终于盼到夜深。能溜出来,全靠银杏帮她。银杏忠心护主,知道小姐要与唐少爷私奔,便想办法在看守的护卫们的酒菜里下了点药……“小姐,快快快!他们全奔去了茅房,在那儿唉天唉地的呢,快趁现在走啊!”

  “你真厉害!银杏,真是多亏你了。”樊璐拉住银杏的手,很是感激。

  “小姐,这是哪儿的话,”银杏说着,红了眼眶,“只是,以后银杏再不能服侍小姐了,小姐跟着唐少爷,凡事都得自己照料着,银杏担心……”

  “放心,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既然决定跟他走,便什么都不能阻挠我了!”

  主仆二人再三互相叮咛,虽是离情依依,但相约的时间就要到了,樊璐拾起包袱,再不留恋地逃出黑夜里沉静无声的樊家大宅。

  夜凉如水,林间小路少了月光,更是窒碍难行,樊璐不敢做任何停留,也顾不得横生的树枝刮破衣裳、勾乱头发,一心一意往相约的地点奔走,深怕要是晚了——

  要是晚了的话,她与元烨就……

  “哎呀!”一个不留神,樊璐被脚下的藤蔓给绊倒,包袱滚落了五尺外。樊璐挣扎着起身,觉得脚踝疼痛难忍,一咬牙,硬撑着身子前去将包袱拾起,检查了一下,发现银杏给她备好的钱袋不见了。四处搜寻,看见树下似乎有个闪亮亮的白色物体,正欲伸手去检,不料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你在找这个吧?”

  樊璐闻声,大吃一惊!“三妹?”

  “哼,二姐姐真有兴致,三更半夜地还来桃花林闲逛吗?”樊珞扬着手上的钱袋,冷冷笑着。

  “你怎么会来这儿?你——你一个人来的?”

  “我就知道你跟唐大哥今晚必有所行动。打从你们那天回来,我瞧着你们的神色不对,知道一定有事!今早,我跟踪唐大哥看他要去哪儿,不想却是进了你的闺房,李嬷嬷是我引来的。”

  “你偷听我们的对话?”樊璐脸色惨白,口气仍然维持一贯的冷淡与平静。

  “好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竟然不顾礼教,做出此等败坏家门的事!你以为与唐大哥私奔,就能解决所有的事吗?留下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哼!爹娘是白疼你了!”

  “你告诉别人我们要私奔的事?”元烨怎么还没来?莫非是被府里的人发觉了?所以……樊璐合上眼,猛一摇头,将这骇人的猜想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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