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席晴 > 电君驯妻 | 上页 下页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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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老天作弄人,我与令堂恰巧得知此事,她还找了征信社调查,也就拍下他们会面的情况。”殿守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令尊终于见到我的妻子,当下忘情地抱住她不放,所以——”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才有了那些令堂所谓的亲密照。从此,我们这两家人有了好长一段不得安宁的日子。 初时,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导致我和她渐行渐远,直到她去世的最后一年,才尽释前嫌。 也许是我忽然领悟到,就算她真的对不起我,她的生命也已到了尽头,我又何苦再去追究。正因这种心态的改变,我们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后来,她在临终前对我说,希望我相信她,并以她最后的生命起誓,绝对忠于我们的婚姻……”殿守义的声音在这时变得有些哽咽,“我相信了!我自问:什么叫忠诚?没有肌肤接触称之为忠诚?还是连心都安放在一个人身上叫作忠诚?我想,后者应该称作‘死忠’。 我不需要一个死忠的妻子。我希望她不要将心全然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孩子,‘光尽影失’这句话你听过吧?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陪伴另一人走完人生的全程,真正爱一个人,不是绑住他、限制他,而是你可以轻松自在地在他或她的面前谈起任何事,而不觉得尴尬与别扭。彼此分享、分担,又能独立而行。” 他的话说到这里,水影的心有如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打在心口,从未有过的冲击就这么袭心而来。 她本能地相信殿狂君父亲所说的话,因为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当她得不到关爱时,或者不如所愿,甚或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显得神经兮兮。她的确是那种会将丈夫盯得死死的女人。结果,害了自己,也苦了父亲。 她是不该“评断”母亲,但这些年她本身就是除了父亲之外,受到母亲影响最大的人。 母亲没有善待自己,还令周边的人受累,也让她对异性充满了质疑,不曾、也不敢真正去爱。一旦男人对她的看法提出异议时,第一个动作,就是自我保护地“反击”。所以至今,她仍然单身,就连对殿狂君的“动情”也没能作出适当的“反应”。 殿守义这时细细端详水影,又说:“我来这里当然也有一点儿‘私心’。”这个与儿子的名字相连的年轻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只是没料到她与他们的“关系”如此复杂。 水影对上殿守义意味深长的双眼,直觉认为他下面要说的话和自己一定有关系。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 “我是来看你的。”殿守义说。 “Why?”她还是忍不住地问。 他笑了笑,“我想看看让我儿子把纽约那些媒体整得七荤八素的女子,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只是没想到你的父母和我们有如此深的渊源。” 她轻叹了声,没有搭腔。 “你果然与众不同。”眼中流露出满意的波泽。 “不敢当。”她应道。 “我一向坚持年轻人的事,应由年轻人自己决定。现在我仍然将这个决定权交予你与狂君,不论媒体怎么报道,我都支持你们。” “我和殿狂君不是您想象中的关系。”她急于辩解。 他又笑了,“别慌,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单纯地支持。” 顿时,水影双颊泛红,不知该怎么反应。 “不要走!” 一声凄厉的叫声突然从病榻传来,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水影立即奔向母亲,“妈,你怎么了?” 书嘉惊恐地坐了起来,双眼警戒地睇着水影,并朝她挥了一巴掌。 水影根本来不及反应,五个鲜红指印瞬间印在她的脸颊上,“妈,我是小影啊!” “滚!滚!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的丈夫。滚!不要脸的女人!”书嘉继续尖叫。 这时,殿守义连忙上前,“水夫人,请冷静。” 书嘉一见到他,又是一阵怒骂,“你这个薄情郎,竟然背着我偷人?那女人有什么好?你说,你说!”边骂边将手上的点滴拔了下来,又抓起桌上的小水壸往殿守义的身上砸去。 “你这个负心汉、人渣!滚!” “妈,你别这样。”水影好难过,连忙按下护理站的紧急铃。 书嘉又瞥了水影一眼,吐出更尖酸刻薄的话:“好一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杀!杀!杀!”她还打算爬下床,却被水影给压了回去。 “妈,别这样。”水影的珠泪这时也夺眶而出。 没被水壸砸到的殿守义,也在一旁帮忙安抚,“水夫人,请躺好。” “杀人啰!有人要杀我!救命喔!”书嘉叫得更尖锐。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医护人员直奔进来,同时也听见卡喳卡喳的快门声。原来是有几家不知死活的八卦媒体为了生存,豁出去地在这里盯梢,以便获得第一手数据。 “放开我!”书嘉仍然大叫。 医生立即吩咐护士:“注射镇静剂!” 针剂旋即被注入书嘉的手臂,同时被拔除的点滴也再次被安置好,经过一阵混乱之后,书嘉再次陷入昏迷,而八卦记者也被赶出病房。 已筋疲力尽的水影仍然流着泪,一旁的殿守义叹道,“水小姐,我想,我来错了。” 她一直摇头,泪水仍汩汩流出。 “多保重,我先告辞,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同时放了一张名片在桌上。 “谢——谢……”说话的声音饱含哽咽。 殿守义又吸了口气,道:“别这么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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