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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咦!上回您说这事要交付臣弟负责的呀,皇兄忘了吗?”

  龙天运压下心中倏扬的激动,也赶忙收敛自己太过形于外的怒气,沉声道:

  “你要安排她去哪里?”

  “待会皇兄起程后,臣弟就要安排她到臣弟的‘含碧别院’住一阵子。”

  奇怪,皇兄哪来的兴致知道这种事?龙天逴可不以为重美色的皇上会突然迷恋上相貌平凡的柳寄悠;那根本是大大不可能的事。

  果然,他的皇兄没有再追问些什么,看来是默许了,所以他又多舌地说了一些:

  “待皇兄南巡回来,也正是臣弟必须回北边防时刻,顺便可以带柳家小姐到北方看一看;如果可以,为她婚配一门好对象,相信柳大人不会反对的。”

  龙天运神色深沉,盯着三弟好一晌,泛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恐怕——天逴难能如愿了。

  即使没有正式纪录下他临幸柳寄悠的事实,但她已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宫妃,则是不争的事。没有人!没有人能娶走皇帝临幸过的宫妃,即使他终生不再垂幸她也是一样,何况——他不想再挣扎自己仍想要她的事实!未曾再涉足勤织院,只使欲望更炽烈而已;他仍是要她!

  “你退下吧!叫他们准备好,朕要起程了。”

  “遵旨。”龙天逴躬身退下。

  龙天运保持着不变的坐姿,收起折扇,低唤了声:

  “燕奔。”

  一抹黑影由窗外闪了进来,屈着一腿跪身候旨。

  “微臣在。”

  “朕登上辇车时,要看到柳寄悠。”

  “是。”

  黑影复又在一闪之间消失。

  龙天运微笑起身,让一边伺候着的江喜为他披上披风,穿整好衣冠,大步往外走出去——

  ***

  柳寄悠头疼欲裂,全身无力地悠悠转醒。

  她在哪儿呢?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她与丫头们正捆好最后一堆书,才要叫两个丫头收拾衣物时,却突然陷入黑甜乡,一切人事不知。

  睁开眼,看到的是金黄色的八角形帐顶,上头精绘着金龙图腾,并缀满了华丽的珠宝——而且晃动的感觉告诉她,她正在马车上。

  “醒了?”低沉的嗓音由右侧方传来。

  “呀!?”

  她撑起身子,看到的是一身龙袍帝冠打扮的圣上;正式的衣冠又将他的王者气势烘托个十成十,让人不敢瞻仰。

  “皇上——”柳寄悠直觉地将身子往后里,抵住了轿身,与他在有限的空间内遥望着;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龙天运好心情地浅笑着,任她躲得再远,到底也都在他轻易触手可及的范围,所以他笑得闲适自得,只须稍移个身,他们马上又近在咫尺了。

  他轻托住她光洁的小下巴:

  “你该觉得荣幸,朕的辇车连死去的刘皇后也不曾搭过。”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可人儿,因为朕突然觉得此番南下,单独一人未免寂寞,何不找人来作伴呢?”

  君王出巡,不是没有过携妃妾同行的例子,但,其实如果可能,君主应是不甚喜爱有人同行,碍了他寻芳的乐趣吧!何况,是绝色佳人也罢,偏偏是她,那就不得不怀疑皇帝的居心了。

  “为什么是我?原本今日是我出宫的日子呀——对了,我是被掳来的,那三王爷他们——”

  她渐渐串起所有的片段,较能思考更多,却被龙天运打断:

  “寄悠,朕的才人,你不明白一旦被君主宠幸过的女子,终生出宫不得吗?至于要你伴驾南巡,则是朕以为那会有趣得多,顺带可以让朕想一想该怎么安排你才好。”

  这辈子她是休想逃开他身边了,不管他往后会不会再临幸她。他悠闲以待地看着她脸色微变,虽然颇伤人地不像在欣喜若狂,但能擒住她,抹去她凡事皆在掌握中的表情,看着她慌乱就颇快人心。是的,如果他第一千遍自问着为什么要叫人挟持她同行,答案就是这个——他要这个不在乎他的女人慌乱、无助,然后终于臣服,以他为天地神祇,一如全天下的女人那般。

  那是任何男人野蛮天性中皆具备的狩猎本色,并且要求绝对的征服。

  所以,龙天运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喜爱之情,因为她的外貌还不足以让他倾心。他眼光向来很高,一切,只是为了纯男性的征服,也是他打发闲暇时间的游戏,并且由他掌控所有情况;一旦完成了收服她的过程,柳寄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他众多失宠的妃妾中的一个。这是他对自己行为的解释,并且深信不疑。

  不让她出宫?柳寄悠被这一句话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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