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席绢 > 两小无嫌猜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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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悠——我的悠悠——”伸出另一只手,举向门边那个纤小的身影。“来,我的孩子——” “妈妈。”沉静的小女孩悄悄走到母亲病床前,空气中充斥的血腥味及药味,惊吓了小女孩的心神,但也似体悟了什么,并不哭闹,只是紧紧看着她那奄奄一息的母亲。 “灵净——也许你并不知道——管家的长子或长女——都有一种感应的异能——有的深——有的浅——我——的灵性并不高,但至少知道自己枕边人的心思——我想,这是惩罚吧,让我在每一次碰——触他时,都知道他——其实是在吶喊着——你的名字——当年——你该争取的,你——的无私——你的友爱——真让我恨了起来——” “别再提他了!” “怎——能不提呢?我——还要你赎罪呢——”她笑,将女儿的手交给妹妹。“他不会死——但我预感——他将会有好——长一段——复健期——你就陪在他——身边吧。而悠悠——已经可以承担起——伺令主责任了——” “清若!” “悠悠——”不理会妹妹的抗议,她看向女儿,充满忧伤与疼爱的看着这她与他共有的孩子。七年来,他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她享受的是妹妹该得的幸福,但至少她还有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孩子——他与她唯一共有的,且不属于别人的。啊——她多么多么舍不得呀。 “妈妈,不要哭。”小手滑向母亲灰白的脸庞,拭去那不断流出的泪。 “悠悠——妈妈告诉你——以前——妈妈为了得到爸爸,骗你伯公说我是妹妹,躲掉了伺令主的责任——咳咳——也趁机赶走了阿姨,让她——离开家——其实是妈妈不好——看不清——事实——妈妈做错了事——小悠悠帮——妈妈的忙好吗?让阿姨留下来,照顾爸爸——然后——你代替妈妈去一个地方——” “好的。”小女孩乖巧的应着。 “姊!你不能这么做!你——” “请问谁是周绍元的家属?他已清醒,但情绪很激动,谁去安抚他好吗?我们无法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他妻子的状况。”一名护士跑过来问着。 姊妹俩的心口俱是一震!多少年了,她们依然相同的为着同一个男人牵牵念念——像是至死也难休—— “去吧。”管清若轻喃着。以前她总是千方百计的拉住妹妹追求幸福的步伐,曾几何时,竟也有推上一把的一天。从今而后——该是她的,就全还给她吧。 她最爱的男人与她最亲匿的妹妹——曾经被她踩断了前缘,而今又由她系回了红线。 管灵净踌躇不前,连步子也迈不开,像是情怯,也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 “去吧。” 护士又跑过来。 “快点好吗?病人坚持要下床,但他左腿骨折,肋骨也断了六根,根本不能下床,快点过去安抚他啊!” “请带她过去。”管清若指示着。 而那急坏了的护士小姐也真的就这么把人拉走了。 病床边,只剩下母女俩。 “悠悠,我的孩子——” “妈妈。”她爬上床,捧着母亲的面颊不住的亲吻着。 “要快乐,要幸福,去得到你的缘分,确定——那个人——很爱很爱——不要盲目的求取——那颗——不属于你——的心。” “好——”不明白母亲的语意,她只能点头。 管清若最后一次睁大眼,想用力记住女儿甜美的面孔,永生永世的记住这张有她亦有他的脸蛋。啊——她心爱的孩子——希望她有顺遂快乐的爱情与人生—— 缓缓的,一道不属于病房内该有的金光,竟在小于悠的身后闪烁,很微弱、很微弱的一闪一闪—— 是什么东西呢?管清若疑惑着。 不知何时,揪心的痛楚不舍,竟为那异象而感到放松——在溘逝那一刻,觉得自己轻飘飘,再无牵挂。 唇边绽开一抹恬静的笑,过往恩仇俱泯,一生曾经历的伤痛皆灭。 管清若走了,在女儿的搂抱之下,笑着离开人世。 *** 即使已将于悠的行李搬入了“殷园”内,管灵净仍是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悠悠,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吗?不想陪爸爸吗?”办完了姊姊的丧礼之后,于悠便开口要求离家。这么幼小的孩儿,任谁都不放心的;她与于悠的父亲并不同意,但六岁的于悠却坚持着。最后不知为何,屈服的竟是大人。 于悠仰高了头,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水晶坠子上,伸手轻轻包住,觉得手心暖烘烘的,很舒服。 “阿姨,我要住下来,然后你去陪爸爸,爸爸腿断了,很多事情都要人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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