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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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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声音充满沱然欲泣。 “没关系没关系,别慌,我让人来处理处理,再帮你煮些东西吃喔!”练夫人连忙安慰道。 “娘,你对我真好。”她居然没骂她笨手笨脚,反而还安慰她呢!龚琉璃觉得她真是个大好人。“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媳妇儿啊,不对你好对谁好。” 两老又相视一望,看来这媳妇真的和他们当初所设想的那种眼高于顶的娇娇千金女完全不同,也没有传言中的跋扈,只不过是孩子气了点、率性了点,实在有意思。 才刚见面,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人忍不住期待她未来还会有何惊人之举。 看来日子不会太无聊了,两老童心未泯地拭目以待。 唉唉唉!丢人啊,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很努力、很小心啦,怎么还会发生这些事呢? 午膳和晚膳由于练夫人身体微恙,所以就各自在房里用了,偏偏容婶端了个臭脸给她看,说什么练夫人是被她吓得不敢再一起用餐了,让她已经够糟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满肚子的心酸和委屈想跟练龙说,可惜从早到晚,她连丈夫的人影也没瞧见过一眼,更遑论跟他说话了。 由于太过疲倦,在床上等着等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就在她睡下不久后,房门被打开了,一条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床前凝望着她。 没错,他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练龙。 今天早晨所发生的点滴,下人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了,这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他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这种事,像她这样不像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是无法融入他们这种书香世家的,偏偏她就不信邪。 “谁要你屡劝不听,活该你要遭受这些。”练龙叱责的声音中,有自己未曾察觉的柔情。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拉好被子,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娇颜转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练龙倒想看看她何时会觉悟自己不适合这里,提出离开的要求。 可不知怎地,想到此心头就有股酸意,莫非……不,他当然不会舍不得她,他恨不得她快走呢!毕竟他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形象和她完全不同。 她——不适合他。 自从第一天出糗后,龚琉璃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小心谨慎到步步为营的地步,这情形持续了好几日,幸好都没再发生什么乌龙祸事,让她心安了不少。 练郢夫妇也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举止,不过这个媳妇来历不凡,他们难免都还有些戒慎恐惧,也不好指正或对她要求些什么,所以像第一天那么有趣又轻松的画面也不在了,几乎每到用膳时间,大家都是如坐针毡,又客气又生疏。 这对性子一向大咧咧惯了的龚琉璃来说,尤其是天大的折磨,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饭,为了怕再出错,她立刻像往常一样赶紧告退。 “爹娘,你们慢用,我先走了。”她端庄有礼地朝他们一福,转身而去。 “等等,琉璃——” “什么事——啊……”惨叫声伴随着破裂声一起响起。 原本放松心情准备回房的龚琉璃,转身一个水袖轻扫,旁边那只前朝骨董花瓶立刻倒霉地成了牺牲品,让现场气氛再度紧绷。 龚琉璃花容失色,懊恼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却让她将眼泪给吓了回去。 “哈哈哈——有意思,这才对,这才对嘛!呵呵……”练郢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媳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啦! “爹,您……您没事吧?”该不会是受刺激过重,有此怪异反应吧! “没事没事,你爹他只是太高兴了。”练夫人也跟着笑道。 “怎么,怎么会高兴呢?”龚琉璃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你们……你们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呜!都是我不好,又闯了祸。” “琉璃,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练夫人担心地问。 “呜!娘,我不好,难怪我爹总是喜欢说我是闯祸精、是小瘟神,我……我竟然打破了这只骨董花瓶,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龚琉璃趴在她怀里诉说着自己以往恶劣的事迹。“你们就只管打我骂我吧,我不会怪你们的。” “傻孩子,那花瓶破就破了,没事的,别哭了。”练夫人拍拍她的肩道。 “是啊,那花瓶帮我找回了媳妇的真性情,算来它破得挺有价值的哩!”练郢老实地道。他实在不希望那么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那会让他餐餐消化不良。 “咦!爹,你……你说什么?”龚琉璃假装听不懂。 “孩子,其实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底,只是这样太辛苦了,而且我们也不喜欢。”练夫人温和地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那么小心翼翼的,会让我们压力很重,食不下咽哩!” “嗄?”怎么会这样?龚琉璃睁着一双水眸怀疑地看着他们。“可是我若不小心点,就会坏事。”“没关系,反正咱们家的碗盘和花瓶都多,不怕!”练郢笑着保证。 “爹,你这是在笑我。”她忍不住娇嗔道。 练家两老也跟着笑开来,他们老来才得了一双子女,所以对子女的管教都较为放纵,希望他们跟着真性子走。 可惜的是练龙和练凤两姐弟毕竟生在官家,该有的礼仪还是不可或缺,尤其是练龙的性子更是冷硬,叫两老好丧气。 只是没想到这个宰相府里的千金,不但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骄纵,个性还直率得不得了,瞧瞧现在,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偏偏又觉得她可爱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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