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于晴 > 斗妻番外篇Ⅱ | 上页 下页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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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双瞳眯缩,咬牙切齿,不肯调离视线! 门外有人低喊:“军医,凤公子来探怀宁爷了。” 一头白发先入怀宁的眼瞳,接着,是凤一郎委靡不振的模样,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场。 “凤公子,怀宁爷儿醒了!” 凤一郎闻言,略带惊喜地上前,一见怀宁果然醒了,终于松口气。 “怀宁,你活下来了!”激动中依旧忧心忡忡。 怀宁锁住他的蓝眸。 “凤公子,怀宁爷在问阮侍郎的下落呢!”军医轻声暗示,病人重伤在身,不宜损及心神。 凤一郎点头,与怀宁的视线交缠,直截了当地问:“怀宁,你要我说实话或谎话?” 怀宁动了动嘴,喉口发不出声音来。 “那就是要实话了?”凤一郎深深地注视着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我们的梦,还没有碎。” 他连眼皮也不眨地;直勾勾地瞪着凤一郎,而凤一郎则坦然地接受他严厉的审视。 许久后,怀宁终于放松地合上眼,任由黑暗再度包围他。 在意识似散非散间,他听见军医低声跟凤一郎说:“凤公子,你做得很好,骗阮侍郎未死。” “是啊,我骗了他,等他下次转醒,我实在不该如何面对他。” “阮侍郎的骨灰……” “多谢军医关心,等怀宁康复后,我们会回京择地下葬。” 接着,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当他再度清醒时,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有个人坐在床边,他知道。 这个人似在沉思,没有发现他早已转醒。 “凤一郎。”他开了口,声音粗哑难辨。 凤一郎回神,压低声音道; “怀宁,你又躺了半个月了。” 他没有说话,注视着比半个月前更憔悴的义兄。 凤一郎定定看着他,轻声道:“前前后后,你躺了不少日子,今晚我本来留到三更就走,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轻浅的呼吸不同调,怀宁立即明白四周还有其他人。 凤一郎像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特地解释:“我也不瞒你,之前为了不损及你的心神,骗你东潜未死,其实……我这些时日就在忙他火化的事,他死得其所,不会有所遗憾,但我已心灰意冷,你要跟我离开此地吗?我们找一处地方隐居,就你跟我,以及东潜骨灰,再无外人。” “……好。” 凤一郎微不可见地点头,嘴里继续道:“你已登录军册之中,须回京后才能离开,但京军将领是东方首辅的人马,他不会为难我们,我已留下书信,他会明白我们急于离开伤心地的心情。” “你扶我一把。” “辛苦你了,怀宁。”凤一郎小心使力,扶着他下床,一步一步极力放轻地走出门外。 外头已有牛车在等着。凤一郎扶他上了车,苦笑道:“路上颠簸,你忍着点。” “嗯。” 凤一郎驾着牛马,尽量挑平稳的道路走。夜路迢迢,当他们穿过林子,彻底离开那块伤心地后,他才喝停牛车。 凤一郎转身面对他,嘴角勉强勾笑:“辛苦你了,怀宁。” “她……” “还活着。方才屋内有人,他们心好装睡,让我们顺利离开。” “伤势有多严重?” “……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怀宁合上眼,半晌,他才哑声道:“牛头马面听她一番大道理,听也会听怕,哪愿意留下她?” 凤一郎附和着:“是啊,你说得对。现在她没醒来,只是暂时的休息。她太累了,不好好睡上一觉,怎会应付下半生的事呢?”凤一郎极力轻快地说:“怀宁,咱们算是有默契了,之前我还真怕你误解我的意思呢。”他回头驾着牛车。 怀宁没有回话,只是闭目养神。那不是默契,是因为他看见凤一郎眼里还带着微弱的希望。 这份希望来自冬故活着,他可以肯定。 她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老天爷的眼睛没有瞎,愿意把冬故还给他们。 能够让他……让他继续当她的义兄,让他能够继续成为怀宁,与阮冬故、凤一郎,共同往前走。 “别回头。”他哑声道。 “嗯。”凤一郎轻应一声。 夜风拂面,颊面凉凉的湿湿的,但他就是不肯张开眼睛,摸个清楚。 “雨真大。”他道。 “……是啊,好大的雨呢。”凤一郎轻声配合着。 自阮冬故清醒之后,伤口愈合速度惊人的缓慢,她看似有精神,但小脸灰白、唇无血色,整个人缩水一圈,变成名副其实的小老太婆。 白天有住在附近的大婶来帮忙照顾她,入夜后凤一郎暗自下了重药,让她尽量能一觉到天亮,以免痛得生不如死。 这一天,大婶有急事不能来,由凤一郎接替照顾她的起居,帮忙换衣当然是不可能,只能为她梳梳头发,陪她说说轻松的事。 怀宁本来坐在床缘,但见凤一郎梳发的动作顿下。他心知有异,遂起身绕到她的身后。 一头带点枯黄的长发里竟有两根银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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