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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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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运愣了一会儿,想起她可能累坏了,便点头道:“好。”转身回去。 “你还蒙着眼吗?” “当然。”他以为她误会自己在偷看,连忙澄清。 沉默传了一阵子,沙哑的声音再起时,他几乎有些认不出是禳福的声音。 “没关系,你可以拿下眼帕,我不介意的。” 破运震了下,又听她有趣中似乎带有几分紧张的嗓音道:“我背对着你,你想偷瞧也不成啊。” “不,我没有想要偷瞧——”拉下眼帕,首先瞧见的是垂在桶外那头又黑又长的头发,随即,是雪白的肩身—— 他不是没有瞧过她的裸背,在天水庄里有几次她在屏风后头发出异响,吓得他连忙冲过去瞧,通常都是匆匆一瞥,就不敢再看下去,不像今天这么地“正大光明”——思及此,连忙收敛起胡思乱想,微颤地捧起她的长发。 “破运——” “嗯?”他撩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的雪颈——他咽了咽口水,试图专注在如丝绸般的黑发。 她的皮肤极白——从她背后可以观到清澄的水面下有一副美丽的身躯,他赶紧收起放肆的目光,暗暗克制,开始轻柔地洗揉她的头发。 “你真的没有事吗?” “没,当然没有。”他跟着搭腔,努力转移注意力,随口说:“要论身手,我还算灵敏,只是顺手要救人,便不小心滑落陡坡,彭兄他们不知我轻功好,可以翻身爬上去,才以为我跟张老伯他们遇难了。”背着张老伯走回来,着实花了一番工夫。又怕她在家等不着人,特地借了灯笼冒雨回家去。 想起她也冒着大雨探他下落,他心中只有感动。 原以为他爱她,终究比她喜欢自己的成分来得重——他心里早有准备了,毕竟先动情的是他,付情最久的也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在她心里,他竟能占有不少的分量,他该知足了,真的。 指间穿梭着她又柔又细的发丝,几乎舍不得松手。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背,像被烫伤似的赶紧缩回,注意到她似乎也颤动了下。 “水冷了吗?”他关心问。 “没有——还很热着。” 她的声音又开始沙哑起来,这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破运怕她真的受了风寒,说道:“你闭上眼睛,我要冲水了。”拿了杓子往水里掏去,不经意地瞧见水面下毕现的春光。 他胀红脸,连忙闭上眼,胡乱冲水,听见她咳了好几声,也不敢张开眼,一直等到冲完了她的头发,才快步退离两步,哑声道:“准备起身了。” 狼狈地回到内室,头有些晕眩,脑中不停闪过方才偷瞧到的那一幕。他暗恼自己的下流——他下流吗?他只是对心爱的女子难以克制而已。 他也想要碰触她、抚摸她,那一天其实他可以借酒装疯——她是他的妻子,行周公之礼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做不出来啊! 他相信就算那一夜,他真以醉酒之名占有了她的身子,她是不会抗拒的,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算是她的丈夫了,要共度一生的丈夫。 但,他总想要她在心甘情愿之余,再多那么一点点的情嗉在啊。 “破运?” 她的叫声,让他回过神,抹了抹潮红的脸庞,蒙起眼睛,顺手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旧毯往外头走去。 “小心点,我要抱你起来了。”他说道,弯身以毯包住她的身子,却忽然发现两条裸臂自动自发地环住他的颈子。 他停住。 “怎么啦?”她问:“你很介意弄湿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细声细气的,分不出是不是又突然想捉弄他了。 他摇摇头:“不会,你稳住了。” 一把将她抱起水中时,又觉得她的脸颊好像窝进他的胸前,他敛神快步走回内室,将她放坐在床上后,很快地松开手。 “快盖上被子,我去拿衣服给你。” “啊——” 他背着她停住。“又怎么啦?” “我忘了告诉你,我把衣服都洗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勉强微笑:“不碍事,贴身衣物没洗就好,之前我收了几件干净的——” “都洗了。”她很镇定地说。 “——一件都不留?” “嗯。”她钻进被窝里,眨着眼看着窗外的雨。“你介意我裸着身睡吗?” “当然不——”他清了清喉咙:“不要着凉最重要。” 她又应了一声。等到他熄了烛火,也在地铺上睡好时,她又道:“这床,真小。” “——是啊。” “如果挤两个人,不知挤得下吗?” 她的声音又沙哑了,他确定没有错听,往下从床上看去,只见她窝在被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他以为她睡着之时,她有些丧气的:“今天,我真怕你回不来了。” 这话题他能应付,不由得暗松口气,微笑道:“你忘了我是一个可以活很长很长的长命人吗?” “是啊——跟你那么说的人,一定没有办法体会我的心情。” 说他长命百岁的就是她啊。破运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从旧被里半爬起来,瞧见她清秀的侧面。 “福儿,你今晚是怎么了?” “每天每天见到你,是一件再当然不过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不会消失。”他柔声说道。 她慢慢转过身,绣被微滑,露出她白皙如玉的纤肩,他暗暗心跳不已,连忙调开视线。 她见状,垂下眼。 “我知道你不会消失,可是,我竟然开始怕了——”第一次,怕到不能自已。 原来,人的感情是可以一直往上加的。才以为是喜欢了,却没有料到在不知不觉之中迅速攀升累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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