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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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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笑注视着他,内心微微放下一颗心。 看来,他这个二弟不会再莽撞到不顾自己的生死了……唯一比较麻烦的是—— “真的连道歉也不肯?” “大哥,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暴力总是不对的。” “那你说,那姓什么混球的有什么该有的下场?” “……没有。” “那,我有什么错?” 西门笑用力叹了口气。算他倒楣,谁教他年纪稍长了些、谁教西门老爷要第一个收他当义子,身为兄长,就必须扛起许多责任—— “好吧,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不过,以暴制暴终究不对。你跟着我,我教教你一点点手段……至少,许多事要暗的来,懂吗?” “哇,大哥,什么时候你变成西门义那小子了?” “义弟没这么阴险,你是多想了。” “是是是……”没这么阴险,天也要塌了。天下就大哥相信西门义很纯真,不过,就算西门义再阴再毒,只要别用在他身上,他可以当都没瞧见。 2.果子成熟前 云游四海第五年冬—— “愿儿,起床了吗?愿儿?小愿?西门甯愿?”敲门声就像是打鼓一样,配着他的破锣声,不起来也难啊。 她连忙开门,微恼:“我不叫西门甯愿……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 “你笑得有点僵。” “是吗?”他拉拉脸皮,露出俊朗无比的笑来:“可能是我睡得少,脸部还不够活络吧。” 她目光不移地打量他。“你的嘴唇有点白。” “耶?真的吗?”他搓搓厚唇,很洒脱地说:“可能今儿个的气血不太畅通,太久没有用拳头了吧。” “你在发抖。” “……有吗?哈哈哈,是你瞧错了。我这哪叫发抖?我这是在运气!” “昨晚我发现下雪了。”她很平静地提起。 “哦?我一觉到天亮。什么时候下的雪?” 她双肩一软,放弃了跟他说话,回头收拾包袱,顺便拿起猩红斗篷定到房门口,递给他。 他眨了眨眼,笑了出来,接过来不披在自己肩上,反而为她穿上。 她愣了下,叫道:“我不冷啊。” “谁说不冷?外头都下雪了。” “我在京师出生的,根本不怕冷,倒是你……你没来过京师吧?” “谁说我没来过?我可来了好几次呢。” “没在这时节来过吧?” 西门永当作没有听见,接过她的包袱扔向床上。“咱们晚一天离开。” “晚一天?雪太大,无法出城吗?” “不,我要带你去瞧一样东西。” “咦……等等,你别拉着我跑,这儿是客栈,都盯着咱们……喂,你不会只穿着这么少的衣服出去吧,至少穿上斗篷啊……” 明明他怕冷怕得要死,还硬撑! 不过…… 哈哈哈哈,她真的很想笑啊,一个心灵这么粗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多秀气的毛病,她若笑出声来,他会发狂吧。 *** 十二年来,第一次踏上京师,说不感触良久是骗人的。只是,她原以为这种感触会是恐慌、害怕、不甘的组合体,却没有想过,她踏上京师的刹那,竟是一阵浓浓的感伤袭来。 就连夜宿客栈时,她竟也能一觉到天亮。 都是因为身边这个“看起来很斯文,事实上很火爆,偏偏又有秀气毛病”的男人吧。 “你到底要带我上哪儿?”她追问。 “到了你就知道。”他头也不回的。 “风很大,你老挡在我面前,真的会着凉啦。” “混蛋,我是男人!” 一句男人就可以交代一切。这人,以为他天下无敌吗? 他行色匆匆,一点也不在意经过了哪儿、看见了什么。这与以往完全不同,与他游山玩水五年多,每到一处他曾经到过的地方,他必详尽解说;甚至,去年还带她去曾夺皇帝老爷圣药的崖边,很得意洋洋地的告诉她,当年他就是从这里以极完美的姿势跳下,若不跳下,就不会遇见她——这男人有时候简直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是啊,现在想来,才发现自从到京师之后,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像在等待什么。 “阿永,你是在等人……”正要问个清楚,他突然停步,让她一头撞上他的北目。 “到了。” “到了?”她眨了眨眼,从他的身后走出来,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一片空地。地上开始积起雪来。 他转向她,冻白的唇微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阿永,你的手很冰啊。” 他拉着她走向空地,笑得很开心:“你觉得这儿眼不眼熟?” “不就是空地吗……” “这儿,曾经是广府。” 她呆住。过了良久,才缓缓抬头,细声喃道:“这儿是空地。” “是空地。” “屋子……被拆了?” “是被拆了。” 她望着他。“我记得小姐是大户人家,他的父兄不也是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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