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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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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那你先走好了。”我说。 “我不想去这种宴会。”他懊恼地说:“我情愿与你闲谈,我觉得你是唯一会对我说真话的人。” “别孩子气,”我微笑,“来,一起走吧。” 他上了司机的车子,我自己开车,我们在叉路上分手,我恶作剧地给他几个飞吻。 回到公寓,煮了即食面吃,南施来看我。 今天真累的筋疲力倦,我简直乏力招呼她,任她在一旁发表意见,我只捧着碗吃面看电视。 电视新闻报告:“王子今次途径香港作非正式访问,将居留数天,随即返国……” 南施随即扭熄了电视,“真无聊,有什么好看?” 我白她一眼,干涉我自由。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听?” 我三扒两拨,吃完了面。“我累了。” “叫你好好的做人。”她说。 我打个呵欠,“你查到那个招风耳是什么人没有?” “明天再说,”南施放弃。 “多谢你关心我。” “宝琳。” “什么?”我眼睛都睁不开。 “你少与那个大鼻子上街,这些洋人没安着好心。” “哼,”我冷笑,“你放心,外国人想在握身上拣便宜,没这么容易!” “我是怕史提芬知道。”她说。 史提芬,我忽然想起超现实主义名家鲁梭的画,棕色的色调,一个女人躺睡在沙漠中,身边一条狗也在睡。史提芬会不会睡在沙漠中,抑或在摩洛哥看肚皮舞?这傻蛋,他什么都做得出。他没想到的是,虽然他等了我九年,此刻我却在等他。 “他会明白的。”我说。 “别当他太大方。”南施警告说道。 “知道了。” 南施说:“睡前听一首‘热情的沙漠’吧。” 在我的白眼中南施走了。 女佣人却打电话来说:“马小姐,明天我家有点事,我不来了,后天替你补回钟数。” 屎!我心想。我最畏惧的时刻终于来临,没有什么比佣人请假更能震撼现代女人的心。 但郝思嘉说的: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我蒙头昏迷在床上。 门铃大作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一看,九点半,一心以为女佣回心转意,大乐,连忙跳起来,连拖鞋也补给穿,就赶去开门。 一拉开门。 “你呀,招风耳。”我失望。 “你以为是谁?魅力王子?”他笑问。 “这么早!”我擦眼。 “嘿,你没化妆,看上去小了十年。”他很愉快。 “这种恭维,我受不了,”我问:“你来干吗?天天来,要不要替你在这里放一张办公桌?” 他递上花,我接过,打个呵欠,“人家会以为你追求我。” 他看着我,“你穿布睡衣别饶风味,有点象娃娃了。” “你会不会做咖啡?厨房有工具,请动手,还有,佣人告假,你把那些隔夜杯碟给洗一洗。”我又打一个呵欠。 “喂!”他嚷。 “嚷什么嚷的?”我凶霸霸的说:“到朋友家,不帮忙,行吗?” “那你有做些什么?”他不服气。 “我?我要洗头洗澡,一会儿熨衣服——干吗?”我没那么好气。 “嘿!”他走进厨房。 我开了热水莲蓬头大淋一番,啊,活着还是好的,多么舒服。 我换好衣服到厨房去探访占姆士,只见他满头大汗,卷起袖子在那里操作,咖啡香喷喷地在炉上。 我倒了一杯喝。“不错呵,奴隶,加把劲。” 他不怒反笑,“要不要拖地板?”他问。 “咦,换了运动装?正好熨衣服是最佳运动,没做过家务是不是??你真好福气。”我拍拍他肩膀。 他摇摇头,拿我没折。 当我熨衣服的时候,他坐在一边凉风扇。“嘘。”他边喝咖啡边说:“真辛苦。” 我笑,“流过汗的咖啡特别香。” “所言不谬。” 我大笑。 “你是多么自由。”他忽然说。 “并不见得,”我说:“我有我的束缚,我是名利的奴隶。” 他不响。 “你也相当自由呀,”我说:“未婚妻并不管你,你可以天天带花来探访我低三下四的东方女郎,可恨我不是捕鱼的蛋家女人。” 他很困惑,“都说东方女人有传统的温柔美德。” “失传了,抱歉。” “那也不必屡屡羞辱我。”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还向往咱们在唐人街开洗衣店的日子?随地吐痰,提防小手,当经过跳板时应小心——是不是?” “牙尖嘴利。” “那是小女子的看家本领,不使将出来会不舒服。”我答。 占姆士白我一眼。虽然这个人洗几只杯子可以搞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很高贵威仪,大方活泼,我很喜欢他。 “占姆士老友,”我温和的说:“你做人放松点,就知道我的幽默感实是我最佳质素之一。” “我不知道,”他作其放弃状,“不理你那么多了。伴游女郎,今天我们上哪里?” “他妈的,竟对我无礼!”我骂,“好,今天我们去看舞狮子,完了在太白海鲜舫吃饭,再到湾仔请酒吧喝酒,满意了没有?说你是混球,简直没有错。”我狠狠踢他一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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