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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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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月琼又一个意外,她转过头去看着丈夫,周舜昆却并无异样,由此可知他早已知道此事,不过没向后妻提起。 纪月琼马上撇开此事不提,“婵新,你看上去很累,我陪你进客房休息,你的行李呢。” “尚在门外。” 纪月琼此际不得不嘀咕外国的女佣,周六周日休息,公众假期不做,星期一至五朝九晚五,下了班关在地库看电视,这上下哪里去唤人,难道要地去替客人提行李? 幸亏周舜昆一个箭步前去开了门把一小件行李拾了进门。 纪月琼微笑,“听说此刻神职人员也可以穿便服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取几件振星的衣服给你。” 婵新抬起头来问:“振星是妹妹吧?” “是,她一会回来,我介绍你认识。” “这次打扰了。” “怎么说这样的话,应该多多来住才是。” 待婵新关上了门,纪月琼若无其事的喝茶吃蛋糕,一边看电视上的午间新闻。 周舜昆讪讪坐妻子身边,半晌,问:“你没话问我?” 纪月琼看着丈夫,忽然笑了。 有什么好问的,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么些年来,她一直有自己的工作,独立的进账,她才不防他什么。 纪月琼拍拍老伴的肩膀,“许多人都有前妻前夫及他们生的子女。” “婵新来加是为着做一项手术。” “是大手术吗?” “肠子里有一个瘤。” “不是坏瘤吧?” “要切除后化验。” “唔,所以想起父亲来,因怕是最后一面。” “是,不然不会前来打扰。” “你也用这两个字,奇怪,父亲家即是她的家,早就该来了。” “她说她是出家人。” “总是肉身,必有父母。” “这次她并没有事先通知我。” “幸亏今日没出去。”轻描淡写。 “她后天在圣保禄医院做手术。” “很好,信任得过。” 周舜昆忽然似累到极点,退下去休息。 三十余年前的事刹时回到他身边来,前妻与他意见不合,无法共同生活,带着幼女到伦敦落脚,后来辗转听说她改嫁,稍后又再离异,他几番想把婵新要回来照顾,可是母女都不愿意。 婵新进中学那年振星出世,他另外有了寄托,好过一点,除汇钱外,其余事不再过问,在月琼面前也不提起。 今日婵新忽然出现,时间诡秘地缩笼成寸,伤心事仍然叫他心如刀割,他抵挡不住。 纪月琼叹口气。 她听到脚步声,转头,原来是婵新出来了,梳洗过后,换上振星的白衬衫蓝布袄,又不觉那么憔悴,可是两姐妹长得不像,婵新有秀丽的鹅蛋脸,振星浓眉大眼,打婴儿起就是圆面孔。 纪月琼拍拍沙发,“随便坐。” 婵新说:“一时睡不着。” “乘过飞机,有时差。” 婵新点点头,这才拿起茶杯。 “出家多久了?” “十年。” “那么久!” “我自十三岁起便听见神的呼召。” 他们总是那样说。 “你父亲不反对?” 婵新微笑,“他以为我闹着玩。只问我还俗会不会受到惩罚,我母亲却动了真怒,她与我脱离关系。” “她何时过身入?” “有犬七年了。” “何故?” “与我同样的毛病。” 纪月琼由衷地叹息:“多面不幸。” 婵亲轻轻说:“我极之怀念她。” 纪舟琼告诉她:“妹妹明年五月要结婚了。” “那多好。上帝祝福她。” “此刻已经在密锣紧鼓地筹备婚礼。” “的确是人生大事。”蝉新温和地微笑。 纪月琼对婵新有意外的好感。 本想多讲几句,可是看出婵新已累,刚想叫她去休息,门外汽车喇叭响。 婵新抬起头来,像是问……谁,什么事? 纪月琼摇摇头,微笑着着说:“你妹妹回来啦。” 果然,门外一阵骚乱,嘻嘻哈哈,只见王沛中用手肘推开门,双手捧着大包小包,振星在身后,手上有更多的纸袋盒子,终于都放在玄关地上,抬头,才发觉有客人。 振星凭直觉认为母亲有点紧张,故额外留神。 只听得她母亲说:“沛中,请你把车子停到车房。” 振星立刻知道这是要支开他,便朝未婚夫飞一个眼色,于是王沛中立刻又出去了。 这时,纪月琼才笑说:“振星,我同你介绍,这是你姐姐婵新。” 振星呆住了。 她彷佛听说过一次她有一个姐姐,那年她才七八岁大。 这样的记忆早就埋在脑后,要到今天才翻寻出来。 振星连忙伸出手来,“你好,婵新。” 纪月琼提醒女儿,“振星,婵新是神职人员,教名为铁莉莎。” “你是!”振星睁大了双眼。 婵新颔首,“我是一名修女。” 呵,“刚到吗,见过父亲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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