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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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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 这是一间办公室。 几个同事窃窃私语。 “真不能置信,竟能那样一个人交了好运。” “可不是,那人居然会得中奖。” “七千多万的彩池三票中,每人分二千余万元,俨然小富了,一生吃用不愁,羡煞旁人。” “其余那二人决定隐姓埋名,可是招爱娟的丈夫却大肆招待记者,宣布他发横财经过,真夸张。” 一位女士更正:“是招爱娟的前夫才真。” “那人偷抢拐骗无所不为,遗弃了爱娟母子二人,失踪超过三年,债主上门,爱娟还要替他还债,她不得不与他离婚,一直杳无音讯,可是前晚忽然在电视上看到他,原来他中了奖券!” “天无眼。” “我真不服气,俗云好心才有好报,幸运之神缘何对这种渣滓青睐有加?” “可怜爱娟苦足这么些年,应该由她中奖才对。” 办公时间到了,同事们纷纷回到岗位上去。 片刻,招爱娟来了。 她佝偻着背脊,脸容憔悴,分明未老先衰,她静静伏在办公桌上,开始每日沉闷的工作。 不,幸运之神没有对她微笑。 真的有幸运之神吗? 当然有。 办公室那一角有两个穿白衣的少女正在掩着嘴咭咭地笑,她俩面貌娟秀,晶莹大眼睛露出顽皮的促狭的神色来。 当下二人匆匆离开招爱娟的办公室,来到公众广场,坐在石凳上,摇晃着双脚,得意地放声大笑。 “真好玩,我简直爱上了这差使。” “谁说不是!以后,我们要更加刻意,叫人出乎意表。” 她俩拍起手。 “喂,艳羡,下一个目标是谁?” “妒忌,你说呢?” 多么奇怪的名字,可是,艳羡与妒忌时时与幸运并用,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艳羡用手一指,“看到那个愣小子没有?” 妒忌的目光落在那边,“呵!他,他叫邛卓华,是个小公务员,十年升高了一次职,爱躲懒,性格懦怯,是社会上闲角。” 艳羡说:“他要走运了。” 妒忌嗤一声笑,“他,又中什么奖?” “他的奖在那边。” 妒忌连忙看到马路另一边。 只见一个漂亮的年轻职业女性正拎着公事包朝气勃勃地走过来,她笑容可掬,一看就知道聪明才智都高人一等。 这下子连妒忌都觉得不忍,“把她配给他?会不会太残酷了一点?” 艳羡笑了,边走边踢起一块小石子,那块小石子无意弹到一个途人的脚,那人啊一声呼痛,可是就在他低头去看个究竟之际,他发觉有一张千元大钞正在脚下,那人捡了钱,欢天喜地走开。 “太过份了。” 艳羡笑,“才听你说,喜欢这份工作。” 妒忌吧口气,“罢罢罢,我同你也不过是听差办事,上头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是呀,谁该走运,我们便前往侍候,至于走运之人是好是歹,却不是我们管辖范围。” 艳羡双目中那种狡黠的神色又回来了,“我们不过是听指挥的小角色。” “可是最近人类也抱怨得很厉害。” “你知道人类, 天天总是怨怨怨,你见过快乐的人没有?” “投诉幸运司的人越来越多,上头也许会改变策略。” “那还有什么好玩,你真相信,求仁得仁,勤有功,戏无益,还有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可是,都说我们这部门行事乖张。” “不要理别人怎么说,我们是幸运之神,不必依常理办事。” “对。” 艳羡与妒忌欢欢喜喜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银铃似笑声渐渐隐失。 在一间华厦的地下室,一个中年胖汉磔磔地笑。 他肆无忌惮地叫:“我走运了,我走运了!” 身边的艳妇睨着他,不作声。 大汉继续说:“这一票货居然会被我运进去,都说虎威市警员金睛火眼,哈哈哈,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奈得我何。” 艳妇见大汉踌躇志满,气焰万丈,不禁冷笑,此人走运,不知多少人会受到荼毒。 她扭着腰身走出去。 大汉与手下说:“我们且出去寻开心,找几个漂亮小妞来陪酒陪饭。”神情猥琐到极点。 手下答:“遵命。” 大汉又吩咐:“不要夜总会货色,找清纯一点的少女。”接着,他又狂笑起来。 树荫下,两个老人在乘凉。 一个叹息:“唉,世纪末,凡事七颠八倒。” “可不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不然怎么会有句话叫无语问苍天。” “真是各有前因莫羡人。” “你且着历史,杀人如麻的头号战犯得享寿终正寝。” “隔壁林家的十六岁长子品学兼优,却在前日遭醉酒驾驶者撞毙。” “很奇怪是不是。” “活了这么些日子,早已见怪不怪。”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银铃似笑声。 “谁?” “不会是幸运之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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