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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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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庭枫说:“杂物太少了。” “你说得对,我的房间,根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一地是换下来的衣服鞋袜,杂志书本光碟,且不准人收拾,打开柜门,网球拍与溜冰鞋会滚出来。” “浴室更不堪入目。” “是呀,无数瓶罐,卫生用品……但是,妙宜的房间却整齐得似示范单位。” “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 “故意不露痕迹,像是知道会有今日,大家都想知道她的秘密,她很寂寞,这是可以肯定的事。” 遂心问:“她从不同你说及家事?” “我一直以为她是父母亲生。” “你来过她家。” “我没见到周氏夫妇,他们出门去了。” “他们好似时时旅行。” “不错,但是,妙宜很少跟随,她同我一样,喜欢留在宿舍。” 嗯,生活如孤儿。 “你,庭枫,你又有什么心事?” “我太疯,家人不喜欢我。” “收敛一下,像今日这样不就很好。” 谁知她笑笑回答:“若为自由计,一切皆可抛。” “那你叫做求仁得仁,往后,千万别抱怨父母不了解你。” 庭枫忽然问:“你对妙宜这件事,可是有疑心?” “为什么叫她妙人?” “平时文静,只要喝一点点酒,就非常兴奋。” “是吗,常常喝?” “没有机会,闷的时候,便喝几口。” “宿舍一向不准藏酒,舍监没有来抄?” “哪有这样多的人力物力,连图书馆都传要关闭。” 遂心点点头,她对世情有很深切的了解。 “你送我到城市中心,我找朋友,稍后自行回校。” 遂心回办公室去。 黄江安督察迎出来,“遂心,你来了,可有发现?” 遂心感慨:“大学里似一个江湖。” 他笑,还没来得及回应,背后有一把声音说:“根本就是,任何地方超过五个人便是社会,再多,就变江湖,有好人必有坏人,有弱女子有墙头草有混混。” 只见巢剑飞慢慢走过来。 遂心取出那帧照片。 他们一起过来看。 “咦,相片里没有人。” “风景极佳,背后是一座雪山。” 一言提醒了遂心,这一定是北国。 “呵,这是一座浮在大木筏上的平房。” “这可怎么住,有水电吗,如何上卫生间?” “什么地方来的照片?” 遂心没好气。 她借用办公室互联网,把照片贴到电邮站,“有无人可以告诉我,照片背后山脉属于何处,什么地方有这种船屋?” 她同助手说:“一有消息便转告我。” “极度浪漫的人才会做水上人家。” “甲板很大,看,木筏用整条巨木扎成,非常有趣。” 他俩虽然欠缺诗情画意,但是观察力却非常强。 “船屋可用拖船拉出去大海遨游一番才返回湖泊。” “呵,大风大雨时吃不消。” “怎样买菜?” 他们看到许多遂心看不到的问题。 “如果有孩子的话,如何上学?” “有小艇可以驶到附近学校去吧。” 遂心的心一动。 她问:“有无放大镜?” “这边有一个电子放大镜,你要几倍?” “十倍够了。” “噫,大材小用。” 照片部分经过放大,打在银幕上。 “请对准窗口。” 本来模糊的,似芝麻大小的映象忽然清晰,是一个人的面孔。 “再放大十倍,接上电脑,洗去背景。” 巢剑飞亲自为遂心服务。 银幕上的影象忽然清晰起来。 只见船屋小小窗口,有一张脸探出来,放大后微粒甚粗,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周妙宜。 “是她,她到过这间船屋。” “这张照片一定从小艇拍摄过去。” “去查谁是屋主,这番有端倪了,做得好,关遂心。” 遂心把放大照片印出来。 周妙宜肯定有过快乐的时刻。 你呢,关遂心,你开心吗?这几年来,你尽忠职守,埋头苦干,毫无怨言,像一部机器,每朝开动,倦极休息,第二天重头来过,这样,叫做真正活着吗?这样活到一百二十岁,做到一百二十岁,叫做生活吗? “……遂心,遂心。” 遂心听见叫她,才抬起头来。 黄江安看着她,像是有点担心,“遂心,办案要抽离,切勿过分投入。” “是。”遂心回答。 巢剑飞却笑,“放心,遂心怎会与周妙宜有共通点,南辕北辙。” 遂心站起来,勉强地笑,“我回去了。” “遂心,随时与我们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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